嗨,朋友,你好。
六月的一天,许久没有联系的我们突然聊了起来,你放福利给我看,是你的结婚照,潇洒倜傥。彼时婚期未定,一切都徜徉在有条不紊的细碎时光之中。十一月的一天,你打电话来,说你即将步入殿堂,并让我转告小师妹不必再考虑你了。我哈哈大笑着调侃居然有人愿意收了你,但心里是真的替你感到开心,你终于开启了一段新的人生。
而我的思绪,却飘飘荡荡,游走到了岁月的深处。总想着写点什么,来回望那时候的天真傻气,却局限在日常的琐碎之中,一再停搁。终于,到了今天,夜幕降临。
十年前,初相识。印象中,你是班委和学生会成员,妥妥的根正苗红。宿舍里的几个孩纸,也非常积极上进,在班级和学生会里奋进。我却对这些无感,在众多兴趣组中,选择加入了观鸟协会。每个周末的清晨,我会骑着自行车,去渭河瞭望观察鸟类的迁徙。日子在波澜不惊中前行,我们也慢慢熟络起来,每当周末临近,你会调侃我这个鸟队的成员又要归队了。
有一阵子,我突然很迷霍去病。去图书馆,找所有和他有关的书来看,甚至于《汉书》以及相关的网络小说。知道茂陵就在兴平,便兴致勃勃的要去看。大家多觉得坟墓和博物馆并无看头,于是,只有你,陪我去了。岁月久远,只记得马踏匈奴的壮观和自己的激动。后来又去了马嵬,杨贵妃静静的躺在那里,只有一个老尼,青灯古佛,长相作伴。其实,在离开西安之前,我又去过一次茂陵,汉武帝的墓已经不再是可以随便攀登的地方,被圈了起来。卫青、李夫人、金日磾和霍光还是散落四周,零星点缀。但,我忘了是和谁一起的。
后来,队伍扩大,几个人一起去西安绕城墙,走了一整天。再后来,大家又一起去太白,因为存了看日出的心思,便夜宿山顶。只记得,夜晚的风吹动铁皮屋哗啦啦的响,我们几个人裹着棉衣,挤在一起,瑟缩着过了一夜。可第二天一早起来,等待良久,却是阴天,便都不无遗憾而又兴高采烈的踏上了规程。之后,组织壮大起来,很多人一起去华山;再之后,队伍又慢慢缩小,你我还有猪哥哥一起去朱雀森林公园。
分方向的时候,选择硬件的很少,班里就三个人。那会儿我超喜欢刘若英,每天都看她的个人网站,转载一堆她的信息。但当时的课程颇多,一堆复变函数与积分变换的作业在那里等着,你和猪哥哥总留言让我先写完作业,好拿来抄。
毕业的时候,火车站送走了很多人。我走的较晚,但回家的时候,我却不觉得孤独。小伙伴,洋,你,还有磊哥,陪我一起回家。当时洋和你都已确定留校,磊哥即将踏上新的征程。约莫一周光景,大家四处走走看看,留下了温馨而逗比的光景。后来在县城的车站,我送你们出发,开学后,你、洋、小伙伴都在,但直到4年后我才在深圳见到磊哥。
我离校的时候,把小伙伴托付给你。那时我还常回校,每次都会一起约出来,吃饭聊天。记得有一次,大家一大早便骑自行车去终南山,几十公里的路,加上爬山,每个人都累得不轻。只记得,回来的时候,有些路段没有路灯,我们便靠着直觉和偶有过路车辆的灯光摸索前行。回到学校的时候,已是子夜时分,真是能折腾呢。再后来,小伙伴去了无锡,我便把宿舍的小小小小学妹托付给了你。
在西安后来的日子,陕西已经没有可逛的地方了,每天日复一日的实验室生活。突然有一天,新闻报道护国兴教寺的情况,我对寺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每逢周末,都要去一个寺庙体验一番。从樊川八大寺开始,了解每个宗派,探访每间庙宇。这又是一个颇为冷僻的兴趣,也只有你会在周末的一大早,乘火车过来,陪我一个个的逛。在市井繁华之地,或遥远僻静之处,看悠然独存的庙宇,看那些慈眉善目的老和尚,那些走街串巷的小沙弥,还有那些专心研究经文和拿着IPad玩游戏的僧侣。每到一个寺庙,你总会拜佛,我却只是驻足凝视,看壁画,看佛像,看过往的行人和四周的文字。虽然,当时信口拈来的宗派祖庭佛理梵文已然模糊,但那时你陪我一个个经历的记忆却依然鲜活。
又一次毕业,我忘了我们有没有聚一聚,想来一定是有的。当时恰逢我姐结婚,我又答应了好友去徐州玩,很多事情便都模糊了。之后,我到了上海,你回了大连,大家再也没有碰头。
时间太过急促,很多细节已经被岁月尘封,变成再也无法记起的过往。时间又很温柔,很多经历被岁月软化窖藏,酿成了芬芳清冽的甘醇。原谅我一贯淡泊,并没有记得太多你的事情,但我会永远记得,陪我去看霍去病,陪我周历寺庙的那个人,是你。说也奇怪,我突然想起,你送我的《水经注》还未拆封,仍静静地躺在家里的书橱。
嗨,朋友,你好。
今天,丁酉年辛亥月甲子日,宜嫁娶。祝你未来的日子,与世界好好相处,与嫂子一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