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永别了,武器»
“他们把你扔上一个角斗场,然后告诉你规则。如果他们第一次就抓住了你,他们就会杀死你。如果第一次你侥幸逃脱,他们就慢慢地杀死你。无论如何,他们终究要杀掉你,这一点你不必怀疑,哪怕你什么也不做――谁也逃不过人生这一场卑鄙的恶作剧。”
如果不是真正去读,真的很难想象这是那位写“人可以被打败,却不可以被毁灭”的硬汉海明威写出的句子。然而,奇妙的是,虽说是反战小说,书中却没有狼烟遍地、生灵涂炭的景象——那只是复仇故事的需要,书里似乎只是写云写水写相恋。
可是当我们再从头翻阅,却明明能看到一种战争带来的人生易辙:
一个本可以顺顺当当做个建筑师的美国人,参加意大利医疗队后,哪怕仅仅是救护车司机,也逃不过炮火对他躯体的戕害;哪怕是因为保命,反抗荒诞不经的撤退命令,也被误以为是逃兵,再不能从事光明正大的职业;哪怕是有幸在战争中找到了一生挚爱,也终于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打破他给自己营造出的那种“还不糟糕”“我很勇敢”“勇敢就过了”的幻象,被深沉的绝望包围......
这种被努力压制在冰封心湖下的悲剧感,这种默默渗透在平静生活的失落感,这种被导火索点燃引发的巨大空洞,是真正的战争的创伤,是我们始终反对战争,期盼和平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