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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种了一盆很茂盛的绿萝,我甚是喜欢,万灰丛中一点绿,十分养眼。
绿萝就像碧玉一样,以满绿的姿态呈现在人面前,青翠欲滴。它没有花的妩媚,没有树的强悍,只能娇柔地躲藏在一个角落,以绿的形象点缀着各个繁杂的空间。
开始的时候整盆绿萝只有约十多枝,叶子零零散散的。在不知不觉中,仿佛复印出来二十多支,叶子便拥挤在一起,它不像户外作物,向阳的一面总是茂盛。它不会趋炎附势地朝着空调伸长,也不会鄙夷不屑地躲避着低微的风扇。它四周迸进,就象一个瘦子忽然长成大胖子一样。
我觉得奇怪,植物老师说过,植物的根总是比它长在地面的繁多,可这绿萝,窝在盆里的根居然可以支撑这么庞大的身躯。它继续它的膨大,根也还是一盆根,而且,它只是喝水。
绿萝对人的实际作用是净化空气,它没有芳香四溢,我们不会闻到它泌人心扉般的暖流,也没有感觉它存在之后周边空气的好转,它总是甚为低调地释放它的气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生命细胞的新生。
绿萝有着自己的生命,人的眼睛永远看不到它在生长着,它没有生长的声音,只有经过一段时间后,我们才会发现它高了很多,茂密了很多。它长大了,也就意味着时光不知不觉飞逝了。
绿萝再有生命力,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命运。有一段时间,我的日子出现了点灰色景象,便也不记得它的存在,以致于几片叶子衰败下来。
生活对我们好点时,我们便会对身边的事物多些关爱,多些善意,当生活狼狈不堪时,身边的事物也就产生了不堪的迹象。所以当我发现一个家庭,如果其庭内绿叶苍苍,便认为其生活无限惬意。
我对这盆绿萝产生了敬意,它总是肃立着,早上看到是静止的,晚上看到也是静止,不动声色的。我曾经看过飞速的子弹以科技的手段让它慢下来,还没有看过以科技的手段看到植物的快速成长,如果有着这种仪器,那我一定很感动,可以看到它不再静止。
我曾幻想着在关灯睡觉之后,它们三三俩俩奔下花盆,交头接耳,在我的客厅肆意放纵,它们跳着交谊舞,拼着迪斯科,热情地谈着恋爱,还像人一样进行着闺房之乐,要不然,为何十多枝会生产为三十多枝呢?
我还怀疑着,它们一定会谈论着我的家事,家里的所有隐私都暴露在它们眼前,从没防备。它们一定会对我某天夜里只穿着裤衩在客厅转来转去表示不齿,一定会对我看着电影上的三流镜头并窃笑着而表示蔑视,幸好,在白天我貌似正人君子,像它们一样纯洁。
我家的猫喜欢绕着绿萝走,并时不时伸出前爪,扑打一下,叶便也跟着动了一下。比较繁密的,会一大片跟着动。猫不动它时,它便静静地停止着,猫应该觉得很不解,有时也会连接着打了几下,于是,整盆绿萝几乎都动起来。
猫再怎么打它,它永远都会回应着,但也永远都不会伸出一片叶子,狠狠地抽打它一巴掌,以致于猫很是抓狂,曾经有一次扑上整盆绿萝,后果是折了很多枝,一片狼藉景象。也是活该,谁叫它不懂得跟猫互动呢。有时候,沉默真的不是金。
我家的猫丢失以后,绿萝便继续它的孤独,它不会不习惯,反倒是人的不习惯。猫在时,它是动的,猫不在了,它便静了,它可以接受孤独,我不能忍受孤独,一个静静的我,一盆静静的它,都孤独着。
有时候烦燥的我多么想成为一株绿萝,寂静地呆在一个角落,不用理会人世间的喧嚣,在纯净的世界里静养着一颗云水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