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有没有这样的时刻: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触目所见所听所闻皆使你沮丧,绝望的情绪像一张大网笼罩着你,你挣扎,你躲避,但是周围连空气都凝滞起来,你无法呼吸,你无法思想,你只想即刻、马上、立即逃离这一切,远远地逃离,一秒都不想停留。
同时,你对未来感到茫然,举目所望,等待你的,是一望无际的苍白,无垠的苍凉,是越缠越紧无法解开的绞索,是无边的黑暗。你彷徨,你挣扎,你呼喊,你期望一束光,或一条路,让你逃离,可黑洞越张越大越来越冰冷,黑洞洞的深渊就要把你吞噬。你怆然涕下。现实蚕食你的思想,瓦解你的意志,击溃你脆弱的防线,最后一跟稻草随时压下。你在命悬一瞬间。
而这样的时刻,你在过去的三年里,经历了无数次。每坚强一点,你受到的压迫就更多,更大,更久。每一次,你都想站起来。每一次,你都想,即使站不起来,我也要坚持着,不再倒下去……但是这一次,你觉得,你再也承受不住了。
你买了新的裙子、新的鞋子和新的帽子,还做了美美的指甲,你收拾了行李,带上最爱的两本书,然后把最后一根钥匙以及未完成的工作一起托付给信任的小姐妹,就只身踏上了远方的列车。当然,临行前,你没忘记带上那瓶费尽心思攒下来的满满一瓶安眠药。
目的地是江浙沪,传说中‘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人间天堂。你想这辈子再不去,也许就没有机会去了。毕竟,你和旁人不一样,哪怕近在咫尺的地方,对你都是无法愈越的距离,即使不是因为钱。
十几小时的行程漫漫长又无趣。在火车上,你打开了随身携带的书。旁边坐着两小伙。一个笑说:第一次看人出行带书。我也笑。有些事情不做,也许就没机会了。比如看完一本书。另一个小伙说:权游更新了,一起看!塞给我一个耳机。原来有生之年能看到喜欢的剧大结局,也算是件开心的事吧?
清晨我们互相道别。一个在湖州下车,一个在杭州下车。而我,到了列车的终点站:魔都上海。
第一天不吃不喝,足不出户。叫了个外卖却没有胃口吃,哭肿的双眼,连外卖小哥都不忍直视。
第二天去了外滩。在江上吹了两小时风,淋了两个小时的雨。饥寒交迫间,悲伤还是以不可阻挡之势战胜了饥饿,买了平素喜爱的雪糕,也藏在民宿的冰箱里,至离开都未曾开封。
第三天我去了魔都两个著名的寺庙。在寺里许了相同的三个愿。前两个关于老人的健康,最后一个只是反反复复一句话:对不起,请原谅!为什么对不起?原谅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话甫一出口,已是泪流满面。
第四天,我调整情绪,见了一个姐姐。她有漂亮的花园,有尖锐的直觉和犀利的言辞,更有温柔的耐心。听到她的当头棒喝,我懵了。蓦然感觉到原来这世上还有另一种思维方式,一时只感茅塞顿开,时而又感矛盾万分。
接下来的行程,我一直在思索姐姐的话。在重大事情决定之前,需要一个人理厘清头绪,而杭州的姐姐,在给了我与上海姐姐相同的建议后,也给了我足够的空间。我在她家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意地走动,看书,赏花,撸猫,睡觉,或什么也不干,光着脚在书房、客厅、榻榻米走来走去。
在杭州姐姐家静静地呆了两天,我又去了南京。南京姐姐带我看展,拍照,参加屠洪刚等京剧名角的分享会,在小吃街大吃小龙虾。南京姐姐为我分析了情况,最后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让我把事情处理完毕,然后,去想去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
带着深深的感动,我又去了苏州,在拙政园、在苏州博物馆,沉醉在苏式园林的诗意之美中,去了南浔,和青旅偶遇的小伙伴在静逸迷人的江南小镇度过美好的一天。
从南浔出来,我又去了乌镇。到达乌镇那天晚上,大雨滂沱。我一个撑着伞在雨中绕着无人的巷子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那家青旅。这段彷徨又悠长、孤独且黑暗、百转千回、幽深莫测的路,像极了我的人生。在青旅,我给杭州姐姐发了条信息。
第二天,买了乌镇景区的门票,我却直奔在木心美术馆。在馆里,听着木心先生的访谈看着先生的遗稿读着先生的诗句,在休息室久久地凝望对面的乌镇大剧院。最后,一口气买下了包括纪念刊在内的木心先生的十七本书以及一把印着先生最爱的大礼帽的大黑伞。既然这场旅行是不计后果的旅行,那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即使回去之后真的只能吃土了。
回到杭州姐姐家呆了一晚,我踏上了回家的旅途。这一次回家的旅程,带着股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仿佛是悲壮,又仿佛是……一种更加迷茫的茫然?然而,无论如何,我知道了,假如有一天我想逃离,我知道了心之向往的所在。
图/花儿姐
文/当时明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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