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鸡飞狗跳与宁静祥和并存
父亲27岁娶了母亲进门,那年母亲20岁。大概是上天的刻意安排,他们的婚姻在后来的许多年里,过得并不如意,用鸡飞狗跳来形容都不为过。在我现在的视角看来,这段婚姻本身就是对他们双方的巨大考验,所以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的到来,需要带着使命来,自然需要母体更成熟一些才能承载得住这个带着使命来的生命,结婚后的第三年,那年母亲23岁,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来到了人间,那个孩子就是我,长女。
从童年到少年到青年,母亲都常常跟我讲她生我时,家里的两间土墙房被雨淋得快倒了,怕垮下来压死人,不敢住,种种原因,不得不到院子里别人家的木头房子里借宿,此后的半年时间里都寄宿在别人家,直到土墙房被重新夯实加固,才回到自己家。每次讲起这段经历,老母亲的眼里都是一汪混浊泪,从语气和眼神里深深感到她那满腔千年散不去的恨。在后来的岁月中,随着弟弟妹妹的出生和我们渐渐成人,最重要的是我用尽了所有我能用的沟通方式,在她的潜意识里不断给她强行植入正能量和阳光,终算是让她在当了外婆和奶奶之后逐渐放下了怨恨。
话题回到我的父亲。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在村儿里小有点才气,会拉二胡会吹笛子会跳80年代盛行的舞步32步舞,还会偶尔在应景的时候背一段毛泽东诗词,也会在兴头上来一段年轻时看书记下的名人语录。可以说,他也是一个很文艺的农民了,用今天流行的说法就是得了文艺的病,没有文艺的命。
在我们童年时期,也有过几年的好光景。2000年以前,我们家过着有米有肉的生活。对,有米有肉在2000年以前是我们村儿里小有家底的重要指标。你们不妨想象一下村儿里的贫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