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真有天堂,是不是我们迎接了一个新生命,天堂就送走了一个人,而我们哭着挽留的亲人,在天堂苏醒。
十一岁的冬天,我眼看着我的父亲抱着刚咽气的爷爷,哭声,慌乱,冬天的夜里,人来人往,烧纸的火光,爷爷躺在车库的地上,我去看他,家人们让我离开。我不害怕,那是我的爷爷,他静静的躺着,不会再生我们的气,也再不能给我们买零食吃,不会对我笑,也不会喊我了。
说一个十几岁的人,经过了许多生死,感觉不很严肃,也像是在装深沉。生只有一种,死的方式却好多。死神像个顽皮的孩子,把死伪装的千奇百态,看着你我出现在他身边,说一句,欢迎回家。我们眼看着哭泣的亲人,想再次把他们抱在怀里,却早已失去了能力。
我不敢过马路,即便我从容的走过。我幻想着如果我消失于世界,被一辆车撞倒,在无意识的疼痛中离开世界。生命没有了,诺诺盼不回妈妈,她会一直妈妈妈妈的叫着,我母亲余生会怎样?我家先生要如何生活下去?他会再娶,或者陪着诺诺生活?
我曾经很仔细的思考生死的道理。我们突然间的来了这个世界,你来到的时候,树木就长高了,太阳就亮起来了,人们就在为了生活而拼搏努力了,你的到来,改变不了太多。又在一瞬间,告别了。生的意义是什么?死的意义又是什么?从生到死之间,有我们的生命,赤条条来去。一切都虚无,还是重复。
你见过秦朝的人长什么样呢?就是你我这样吧。基因传递着。这就是生活的意义。你要问我还有呢?那就不是生命的意义了,是自我的意义了。
《白事会》里最让我流泪的是为了找凉鞋的小孩,当了妈妈以后,才理解母亲以前常说,啥丢了都不重要,啥坏了也不重要,只要你好好的。我敬佩我的母亲,不论我怎样生母亲的气,因为她总管我,非让我做应该做的事情,而不能做我想做的事。母亲说,我的目标就是睁开眼睛,我还活着呢。小时候,我笑话她,说她没志气,读过书里的故事,才知道,这是真的重要。
从死说起,就如自然说的,是教会我们如何生。不珍惜时间,不珍惜相遇和相伴,是因为不懂,生命的脆弱和飞逝。王尔德说,世界上没有人富有到可以赎回自己的过去。
溜走了的我的思绪,我的灵感,注定了我写不出更好的文字交差,我感到胸闷,犹如巨石在怀,我不想说把每一天当成生命的末日来爱,更不想写珍惜生命这样的陈词滥调。我讲不出自然这么看似简单,实则真诚饱满的故事。我做了许多的便利贴笔记,记录自己当时的奇思妙想,我竟然想到了孙悟空都能够七十二变,我们又为什么不能随机应变呢?我忘了怎么想到,却记得我想,有太多事,我们只能永远不做,又有许多事,我们要反复做,成为习惯,直到永远。
到我们回去天堂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