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1.回到英国
在我离开海岛的半年多,终于于1687年7月11日抵达英国。我离开国家已经35年了。
此时人人都把我当外国人,好像我从未在英国住过似的。(想起了贺知章《回乡偶书》中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我的忠实的管家还活着,替我保管钱财的船长寡妇恩人也还活着,只是境况十分悲惨。我让她不用把欠我的钱放心上,并尽微薄之力先给了她点儿接济。
我去了约克郡,父母亲都已过世。只找到两个妹妹和一个哥哥家的俩孩子。可家人早以为我已不在人世,没给我留一点儿遗产。我身上的一点儿钱,根本无法帮我成家立业。好在船主们赞扬我救了全船和船上人的行为,送了我两百英镑作为酬谢。
2.去里斯本
经过反复考虑,我决定去里斯本,打听我在巴西种植园和合股人的情况。第二年四月到达,期间,星期五一直跟着我,诚实可靠。
在里斯本,我找到了把我从非洲海面救上来的船长。他年事已高,他儿子当了船长,仍在巴西做生意。老人家给我讲他九年没去过巴西。但他离开时,曾委托我的合股人和另外两位代理人照管我的产业。那两位代理人已过世。此前,他们认为我出事淹死,曾把我的收入报告给税务官。对我财产做了如下处理:收入三分之一划给国王,三分之二拨给圣奥古丁修道院。
他还告诉我,我头六七年的收入他手下了,可是需要扩充设备建立糖厂买奴隶,收入不大,而且当时人家给的收入是现货,在船只开往里斯本航行中失事而全部损失了。他给了我可靠详细的账单。
这位正直善良慷慨大度的老人,表示欠我钱。我先收下了他一百葡萄牙金币,并写了收据,将来收回种植园还给他。
3.成为富翁
我决定亲自去巴西一趟,收回我的产业。
老人给我写了一份担保书,宣誓证明我还活着。他又附了一份委托书。他建议我住在他家静候回信。
这次委托手续办的很公正。
首先两个代理人的继承人不到七个月就寄给我一个大包裹,表示应该给我1174个葡萄牙金币。他们后来把这些财产折合成黄金,还给了我1200箱糖,800箱烟叶。
二是政府接管之日的账目,合计3241块葡萄牙金币。
三是圣奥古丁修道院长的账单。除了医院用去的钱以外,还存872块葡萄牙金币。当然我并没有动用它们,全部捐献了出去。五百块给修道院,372块按院长意思捐给贫民,并请他为我祈祷。
另外是合股人给我信。他首先言词十分诚挚恳切地祝贺我还活在人世,并向我报告了我们产业发展的情况。每年有一千英镑以上的收入。他还送给我七张精致的豹皮,五箱上好蜜饯,一百枚金元。
突然我成了拥有5000英镑现款的富翁,还有每年一千镑以上的收入。突如其来的惊喜激动使我难受差点儿死去,放了点血才舒服些。
4.报答恩人
当我拥有这些财富后,我首先报答那位好心的老船长。把一百葡萄牙金币还给他,公正免除他承认欠我的470块葡萄牙金币,委托他作为我种植园的年息管理人,我每年收入中送一百葡萄牙金币给他,送五十葡萄牙金币给他儿子。
我的老朋友,那位老寡妇,她丈夫是我第一位恩人。我让一位里斯本的商人写信给他外伦敦的关系人,替我把一百英镑现款亲自交给她。并安慰她,只要我还活在人世,我以后还会接济她。
当然,我也给两个住在乡下的妹妹每人寄了一百。
5.写信答复报告
我分别写了三封信,答复了巴西寄给我的那些忠实又公正的报告。
其中给合股人的欣,特别交待按我赋予老船长的权力,把我应得的收益寄给老船长。我还告诉他,以后会亲自去巴西看他,打算在巴西度过余生。还送了一份丰厚的礼物给他的太太和两个女儿。
第十四章
1.决定走陆路回英国
我不知道该把我的财产托付给谁代管,我决定带着我的财产回英国。我把该料理的事都办了,货也卖出去了,把钱财换成可靠的汇票。
关键我走哪一条路回英国。或许是此前的航海生涯非常不幸,我不愿意从海陆回英国。老船长也反对我走海陆。
2.大雪阻陆
船长给我找了一位英国绅士为伴,他是里斯本一位商人的儿子。我又找了两位英国商人和两位葡萄牙绅士(他们目的地是法国),我们一行六个旅伴和五个仆人,从里斯本出发了。
我们到了马德里之后,逗留了几天。离开时,已是十月中旬。当我们到达潘佩卢那后,大雪纷飞,一直下个不停,无法通行。由于雪又深又松软,甚至有被活埋的危险。我们被阻在潘佩卢那不下二十天。
正当我们考虑另寻出路时,来了四位法国绅士,他们曾经在法国境内的山路上被雪所阻,但他们后来找了位向导,带他们绕路,没碰到什么大雪。有雪的地方,也是硬的,人马通行没问题。
3.星期五杀了一只狼和大熊
我们也找到了那位向导。他让我们多带上武器,防备野兽袭击。大雪过后,狼经常出没,因为它们饿慌了。
十一月十五日,我们一行,又多了十二位绅士和他们的仆人,跟着向导从潘佩卢那出发了。
我们跟着向导左转右转,越过可山区最高的山头,没碰到什么大雪。可突然又下起了大雪。走在我们前头的向导,遇到狼的袭击,被星期五一枪结果了它的生命,救下了向导。另外两只狼逃跑了。可向导受了伤,肩膀和膝盖上方被狼咬了。
接着星期五和跟在狼后面的大熊展开了一场大战。或者说叫游戏。这是我生平见到的最大的一只熊。星期五用他们那里的方式杀了大熊。简直就是逗熊来消遣。故意追它,丢给它石头,引熊爬上树大跳大摇,当熊又从容退下树时,被星期五打死。
3.遭遇狼群(遇险)
天快黑了,地上还有积雪。我们要穿过树林,走一条又长又窄的林间小道,然后才能到达我们将要宿夜的村庄。
我们在穿过第一座树林进入平川以前,只在一块林间空地上看见五条大狼,但飞快越过就无影无踪了。
一进入平川,就看到至少十二条狼在那里吃一匹马。我们没有打扰它们。
在平川地上还没走一半路时,就听见此起彼伏的狼叫声。不一会儿,上百只狼一窝蜂向我们扑来。那些狼都排成单行。我们互相靠拢,排成一行,每次一半人开枪,倒下四条狼,还有几条受伤。狼群停止了攻击,但并没有离开。我们又拼命呐喊,狼群掉头跑回树林了。
当我们刚装好枪准备上路时,从我们左边原来的树林里传出来了可怕的嚎叫声。接下来,三群浪分别出现在我们的左边右边和前面,把我们包围起来了。当我们要进入一个森林的进口,穿过森林,走到这片平川的尽头时,那路口站着数不胜数的狼。
树林的另一个入口,我们听到枪响,并看到一幅可怕的景象。一匹马和两个人已被狼咬死吃掉。
此刻,一共三百来只的狼群已把我们包围,我们不得不采取行动。我们一对人马开到一堆木料后面,在一根特别长的木头后面一字排开,以长木头作胸墙,站成三角形,把马围在中央。
狼群向我们扑来,它们的目标主要是我们身后的那些马匹。我们依然分两批开火,一人隔一人放枪。我们放了四排伤,至少打死十七八只狼,打伤的大约多一倍,可狼群并没有停止进攻,还是蜂拥而来。
我不愿放完最后一排枪,我叫新雇的仆人把一角火药撒到长木头上,撒成一条宽宽长长的火药线。我抓起一只没放过的手枪,贴近火药开了一枪,使火药燃烧起来。冲上木料的几只狼烧伤了,跌落到我们中间的被我们立刻解决掉。加上火光,狼才后退了几步。
我们放了最后一批没放过的手枪,然后大家齐声呐喊,这才使狼群掉尾巴逃跑。
我们又拿起刀朝着那二十多只受伤的狼群乱砍乱杀,惨叫声,吓得那些逃跑的狼再也没有回来。
一场凶险惊心动魄可怕的恶战,我们一共打死六十多只狼,终于扫清敌人,继续前进。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们到了预订的要过夜的小镇。
第二天,向导的病势加重,无法上路,我们只得走雇了隔新向导,把我们带到土鲁斯。这里气候温和,没有雪没有狼群。
当地人告诉我们,饿狼的目标主要是马,我们只要骑在马上开枪,他们看到马上有人,就不会把马看成猎物了。或者我们丢下马,狼会一心只想吃马而不管我们,我们也可以平安通过。
4.回到英国 卖掉庄园
后面的旅程,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整个严冬,就像在旅行。一路抵达终点。
我兑现的几张汇票也安全转到我手上。我把所有财产都交给那位心地善良有教养的老寡妇保管。
当我再准备去巴西时,令我顾虑的宗教问题,让我重新决定,留在本国,可能的话,把巴西的庄园卖掉。
我写信给里斯本的老船长朋友,他愿意让我委托他,以我的名义,通知巴西两位代理人的儿子,他们乐意买下来。32800块葡萄牙金币成交。
接下来的七年,我领养了两个侄儿,一个培养成有教养的人,另一个托付给一位船长。
在此期间,我也结了婚,有了三个孩子,可不就妻子就去世了。
5.重访海岛
1694年,我以一个私家客商身份搭上侄儿的船,回到了我的岛上。
我的继承人,那批西班牙人,他们如何被留在岛上的几个恶棍欺负侮辱,最后被迫武力制服那几个恶棍,又怎样公正对待他们。他们的这段经历更是惊险异常。
他们还到大陆掳来男女,这里已有二十来个孩子。
我在岛上逗留学二十天,留下各种必需品,还有两个英国工人,木匠和铁良。
我还把全岛加以划分分配给他们,替他们解决土地归属问题,并嘱咐他们不要离开小岛,我保留全岛主权。
我在巴西又买了一条帆船,送了一些人到岛上去。其中有七个妇女,有的合适干活,有的合适做老婆。
那几个被制服的英国人,我答应从英国给他们送几个女人个大批日用品,他们分到了土地,也成了诚实勤劳的人。
我还送他们五条母牛,三头已怀小牛,几只羊,几头猪。后来我再去,岛上已是牛羊成群。
也曾有三百来个加勒比土著人入侵海岛,破坏了他们的种植园。起先,他们被野人打败,后来土著人被大风暴摧毁,或饿死或被消灭。他们重新收复了种植园,继续在岛上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