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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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祭日,秋祭日,承空设案,案上糖酥满。

开元6年,夜渐微凉,玄宗与重臣爱卿于御花园中吃酒庆宴。刘幽求兴致甚高,与同僚们闲说闲笑,道:“各位着眼在月仔细观瞧,它如何澄澈剔透至此?乃是月上广寒宫之所致也。”有人疑道:“广寒宫是个什么样的所在?”刘幽求一捋长须,强卖关子,“这个嘛......是紫气腾龙,仙飞神逸的养魄聚魂的宝地。”“是!嫦娥仙子住在里面养了许多捣药玉兔,吃了能长生不老呢!”旁边的张说连声附和,不辨孰真孰伪。

玄宗这时微敛笑颜,抖了抖與袖向左侧身斜脸道:“恩仇情怨,紫莽红箫,无刻不笙歌的日子朕也烦了,天师可有解趣之法?”申天师知他所言非彼,略沉吟便站起身到玄宗近前言道:“圣人劳顿,臣有妙招领圣人跨青天,上云霄,入广寒宫。”玄宗闻听大喜,依言寐了,寻思着月盘芽净,美女无绝的情景。

身形飘忽,金翠龙袍倏地成了英蒲鹤氅,申天师解释道:“仙家生地是不允许俗人出入的。”玄宗长音拖出一个“哦”来,奔风盈袖,他跃到玉阶上。天师弓腰随后。

廊壁呈乾,瓦砾垂珠,铃銮清响,余琏萦瑚。但是纱雾共色的房缘,就将玄宗盯得痴了,未留神撞了前方身穿白甲的兵卫满怀。一国之君失礼,他忙忙地后退,那人却面无表情地徒手刺来,飞速的指尖卷了刃似的。若不是申天师及时上前以手中禅杖相抵,这便要伤了玄宗。

天师杖尾戳在地面为之一振,玄宗飞到半空中,他才说道:“圣上先去宫内,臣晚步便到。”他擎起杖子挡在白衣颈中,打斗起来。玄宗这才看清,宫门有榜曰“广寒清虚之府”。“广”意为广大,“寒”乃指姮娥的夫君寒浞。

飞了好一阵子,见到较小有悬泉银柱,玄宗终于落地。素眼看来,也不过是天上的柳、桃、湖、草罢了,他想,我大唐华清池温泉宫定会胜它数筹得好!当下昂首挺胸游览这殿。

宫帷素系,香粉齐芬,火流之息,授衣之醇。晨鹀夕雁,潜于立碧,黛甲素鳞,游于寰宇。霜凌彻骨,旌符同奢,湘虏漓水,无眼前湖景之妙。

玄宗拨开宫铃,见得琉璃地上浮着一只圆圆的玉兔,心下惊奇:难道诺大的广寒之府里我偏生碰到嫦娥仙子?对着兔子行了三礼,“您可是菊道人之类,是仙子要见我故差你来得?”兔子乡里跑去。

愈发靠近愈发幻象,时时便有轻裾拂面还湿漉漉的,只是沾身却没有了。玄宗侧耳,悠悠传来琴声,温柔而冷漠,愁怜而放肆。玄宗依曲吟道:

亭皋正望极,乱落江莲归未得。多病却无气力,况纨扇渐疏,罗衣初索。流光过隙,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仿佛照颜色。

幽寂,乱蛩吟壁,动庾信、清愁似织。沉思年少浪迹,笛里关山,柳下坊陌。坠红无信息,漫暗水、涓涓溜碧。飘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

吟罢,申天师忽然出现在后说道:“圣人,走吧。”玄宗感到嫦娥不远疾步仍向深处去,又过了数层画屏,兔子多起来,琴案上坐着位婀娜少女。尚未瞧着,申天师忙忙拉住玄宗,回了御花园。

悄悄转醒,玄宗虽只看到半寸肌肤,却断定是那梦里神仙天外辰星的嫦娥女。黄袍擦着地,龙椅背着墙,令人呈上纸墨,作出《霓裳羽衣曲》传为佳话。

众卿举杯邀明月,庆君驾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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