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其实有许多的滋味(五)
考场外的闲话
送孩子参加保送考试是家庭的重大仪式。我们在上海外国语大学边的一家酒店住下来,准备第二天的考试。
2012年12月29日,一个令人印象很深刻的夜晚,孩子关闭房间窗帘时发现屋顶变成了朦胧的白色,“下雪了!”孩子惊呼。南方的孩子少有遇雪的经验,我和妻子在心里一阵欣喜,“这个时候下雪?或者是祥兆吧?”
前夜的雪下得很长,很大,校园处处银装素裹,但气温也急剧下降,像要烘托考生和家长的紧张。考场外的人们也在合伙制造着寒冷,来自全国16所外国语高中的考生,以及远比考生更多的家长像聚会一样,此一簇,彼一群的站在考场大楼前花白的空地上,南腔北调地交谈,或是目光茫然的伫立,期间还有显然是爷爷奶奶辈的老人。
“必须想法子转移孩子的注意力”,我以职业的经验告诫自己,于是刻意地与孩子扯起“今天天气,哈哈”的闲话来,露露似乎很默契地配合,谈些不咸不淡,零零散散的话题,但不久我就感到词穷,不久又发现出题方转移到她一边,且谈笑风生,没有刻意的轻松,似乎我是将要参加考试的人。我既无用,也便真的松快下来。
“当时你紧张吗?”后来我专门问孩子,她脱口答道,“不紧张。”“我已做了充分的准备,没有再想结果的事情。”原来她已经将考试交给过程,而不是结果了。
我想起出发时,在机场候机厅的一幕来:航班晚点,一个多小时的等候时间里,孩子像雕塑一样蜷缩在座椅里,看着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最后的资料”,如入无人,直到广播里传出登机的通知,她才立起身子,脸庞被大厅的暖气烘得通红。是啊,孩子已经将努力用到了极致,她已经将可能的“遗憾和结果”在意识里排除,将未来交给身外的未知,真是羡慕她。
两天的考试结束,31日晚,上海的亲戚为我们接风请客,我在毫无先兆的情况下大醉,在回酒店的车上说了许多妻子转述的醉话。分析原因:孩子将努力用到极致,我则将力量用到不剩。
一周后,新年刚到的时候,手机传来高中老师的短信:“已录取”!
3月17日 敬请期待下篇
书海中的独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