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我在飘窗上给他铺个小床,我就意识到:完了,花钱的事儿来了……这小崽子想分床睡了[叹气]
说来也奇怪,他黏着我,抱着我脑袋睡的时候,我偶尔是无比窝火的,被他那小胳膊禁锢的喘不上气,还不愿意撒手,你扯下来,他就哭给你看。一小屁点儿,就睡觉盗汗。盖毯子吧,他出汗到头发都是湿的,不盖吧,伸手一摸,冰凉。买了睡衣和睡袋,哪个都别想穿他身上。每天晚上,关了灯,趴在我耳边嘻嘻哈哈,杂七杂八说好多话,也不管你听不听得懂,更不管你会不会开心。抱着你大脑门笑嘻嘻的喊着:“我看你像个老光头。”的时候,我就隐隐的想揍他。面对他,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莫名的有暴力倾向。
可是,当他仰起小脸告诉我说:“我想躺自己小床上。”的时候,我心里竟然在满是解脱里冒出一颗“失落”的芽,然后它慢慢的膨胀,变成了满是失落和不甘的大河里有一丝解脱的浮萍。他说不需要我就不需要我了,好像我曾经把他捧在臂弯里的时间是错付的,好像我曾经夜不能寐的守护是毫无价值的,好像我给他那么多爱都变成了我自己的一厢情愿。可当他说:“妈妈,我好喜欢你呀!”让我顿时觉得魔咒开启,我又充满了爱他的力量。他从小跟我过的“颠沛流离”,姥姥家住一阵,奶奶家玩两天,偶尔到姑姑家玩一玩。我上班的时间里,是我和他彼此看不见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心里如何想,但我下班的时候,他总会很开心的笑着跑向我:“妈妈,你回来啦!我好想你。”我总会抱抱他,以补亏欠。可真的能弥补么?倘若说亏欠,我连姥姥那一份也是亏欠极了。
夜半,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情绪里,纪伯伦的《致孩子》高昂着旗帜:你的孩子其实不是你的孩子,他并非来自于你,也不属于你,你可以给他爱,但不能给他思想。
这一刻,深以为然。
长大,总是在不经意的时间里,脚踏车升高的车座;能把圆月和月牙分清,并能说出月亮像香蕉;把刚冒头的葡萄夸奖一番,说它们像烟火;换了新码数的鞋子;突然短了的裤子;剪了一次又一次的头发和指甲;从喜欢洒水车到要当消防员……一次又一次的成长。
我也要努力,希望以后有能力给你兜底。你也要争气,希望未来终学有所获。倘若你愿意为国效力,我自不会拖你后腿,当以你为傲。倘若,你愿意回家尽孝膝下,我也感谢有你陪伴,自以你为傲。毕竟,我“母亲”的身份,是你给的。
“小战友”,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