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9月初,在师大报名当天,看到兰天公寓2号楼812门上贴着我的名字,我几乎是心灰意冷的挑了床铺,随便收拾一下,我妈便离开了。当时我一心想回去复读,觉得这学校太烂了,开学初那几天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直到遇见了睿子。
那天中午,812的门大敞着,我坐在宿舍椅子上瘫着,面带愁容,她路过看到问我:“怎么不吃饭?”我不好意思神秘兮兮地悄悄伏在她耳边说:“我吃不下,便秘。”她扫了一眼我的桌子,除了饼干就是零食,边看边说:“吃这些不便秘才怪,走,我领你去吃饭。”我清楚的记得她领我吃的第一顿饭是教工食堂的盒饭,她像我妈一样让我多吃菜,当时她给我的感觉就是温暖。后来我们就每天混在一起,吃饭,上课,逛街,逃课,甚至包括谈恋爱。
理科楼145据说已经被拆了,当时法律课我们是在这里上的,她帮我给赵先生传了第一张纸条,我帮她收了好几次别人要给她的纸条。她,我,赵先生,板子,我们四个那段时间几乎天天在一起,校门口的粥屋,教工食堂,清真食堂,到处都是我们的身影。后来我和赵先生牵了手,我承认当时我忽略了她,年少时不懂友谊也是需要用心呵护的。后来她和老五在一起,我暗自高兴,因为老五和我们也常常在一起,这样一来我们又可以每天一起了。可惜这样的想法仅仅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们最终仍然是渐行渐远。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天她一个人在西操场吹着冷风失望地回来说她要分手了。每每听到《为你我受冷风吹》我都会想到她,当年那些记忆片段这些年只剩点滴,不知道我拼凑的是否符合时间的线条。
后来的两年,我们几乎成了陌路,她可能不知道我曾经在深夜为她痛哭。但是为什么哭我已然想不起。毕业送她走的时候我们抱头大哭,所有的恩怨仿佛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过去多年,我们间断联系,几乎没见过几次,打过的电话也能数的过来。对她的印象停留在那次早操点名前她站在我床下仰头叫我的样子。
在这期间还有个人若即若离可有可无的穿梭在我的大学生活里,欣欣。初次看到她的名字充满敌意,居然和那个人同名同姓。后来在大学里我们相处的不咸不淡,是那种可以聊很久,也可以很久不见的朋友。这深夜时分,窗外大雨,听着张学友的《这么近(那么远)》,如此有气氛的时刻居然忘记我们曾经经历过什么。只记得毕业后我们一起约过的饭,看过的电影,还有彼此吐槽妈妈的点滴。我记得安儿出生后我去看你,你躺在床上心力交瘁的样子,一遍一遍描述你不再想提起的那些细节。我也记得你说过喜欢和我在一起,我们和妈的故事可以写一本书。我还记得那次我给你哽咽着打电话,你沉默的同时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无声的安慰确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时间一下子就跳回到17年暑假,长隆那次的旅行,带孩子一起出行,一路上我们各种欢乐,也为了没能来得及坐过山车懊悔不已。后来我每每想起那次的旅行都是美好的回忆,人一生当中能够一起旅行的人能有几个?这种感觉只有你有。
我每次吃到好吃的东西就会立刻想到你,想下次约你出来可以一起来试试。我每次出去旅行都想给你买点东西,想让你和我一起感受我的喜好。你把我当成无所不能,我把你当做形影不离。大学四年我们的交集似乎只有那么一点点,毕业后在一个城市,我们因为工作生活的忙碌也很少见面,但是肯为彼此腾出时间的人恐怕只有你一人。
我们三个人,2000年相遇,直到现在还是无话不说,每天在群里各种吐槽,什么都说。看着和你们的对话,我能傻乐一整天。无论高兴还是难过,我们分享着每一天。9月8号的张学友西安演唱会,刚好是第99场,相比较100,我觉得99更好,对于我们来说。是欣欣提议的,我和睿子居然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买票定火车票一气呵成。当长达两个月的计划终于如愿实现,在学友演唱会的现场我以为我们会哭,但是我们没有,原来我们都已经长大,再也不是那个容易被周遭影响的小女孩。演唱会结束后我们步行回酒店,在路上想起这18年,约好以后还要一起疯狂。想念大学时我们的青春,也想念当年的那个人,更想念的是当时并不珍惜的那段岁月。发出的朋友圈让我泪如雨下,你们笑我泪点低,难道我泪点低你们不是很久之前就知道吗?
相逢在18岁,度过了18个年头,深夜时分,只有以这种方式纪念。不敢想未来的18年,我们是不是依然会在中年妇女吐槽会里疯癫?我们是不是依然有高兴的事情第一时间想到先发到吐槽会里而不是朋友圈?我们是不是依然在想哭的时候想到的是彼此的肩膀?这样的夜晚絮絮叨叨的写了一堆,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有耐性看完。我最不喜欢听“闺蜜”这个词,总觉得不像真朋友,用最普通的词来表达,你们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无可替代,独一无二,与众不同。这样的友情,经历了时间的沉淀,在记忆深处默默盛开。即便这样,还是希望能回到过去,回到当初相遇的地方,我会微笑着看着你们说:“Hi!”那天一定阳光明媚,你们的脸庞一定闪闪发光。
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一定小心的捧你在我手心
离开时也小心翼翼
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