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饭后，出门一抬头就望见了久违的月亮。那月亮明晃晃地立在树梢上，很是圆满。转过身欲分享偶得的小惊喜。却只是忘言。
这忘言的病，不知从何时，从何处生起。只是越发模模糊糊，直到现在提笔忘，聊天忘，电话忘。
很久没和老友联系了。那几年无话不谈的我们终究有了不敢触碰的话题。你知道那大抵是关于明天的未知迷茫，关于初入社会的规则禁锢，甚至关于病痛和生命的措手不及，然知道却只是知道，放在那里默然罢。也许这忘言病只是害怕找不到安慰话语的托辞？也许吧。
小圆说坚守阵地还是回去家乡，考研还是工作，男人还是家人。茕茕说继续浪和梦想，还是安稳苟且地生活。
一同毕业，战线太过一致，内心的方向又太不一样。从学校到社会，原以为是要走入一个更宽阔的世界中去，回头却发现已经在现实的需求里陷入了拘束的狭隘。
常想起《平凡的世界》里那句话，我们原是自由飞翔的鸟儿。大概只有像路遥那样经历过生活周折的人，才能写出这么触动人的句子吧。就如茕所说，每次读，都无奈。我们的那些个选择，又何尝不是无法周全的无奈呢。
其实在看到月亮的那晚，做了一整晚的梦。梦里夹杂着我们身处各地的共同彷徨，以及我们在细碎的时光里逐渐蒸发的小小梦想。
那终究是个灰暗的噩梦。
于是早起，说彷徨，道早安。
今个儿倒是大晴，却已没有了明月来。晒了一中午的被子褥子，到晚上了还是一股浓浓的阳光味道，听说这是螨虫烤焦的气味。有一点点的香，一点点地让人恍惚。但愿在这寂静的恍惚里能得个好梦。
梦里，我们还要是那自由飞翔的鸟儿。
by为斗米折腰的花
2016.10.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