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局长也是我的高中同学。
我、老万、王总和孙局长是高中文科班的同班同学。老万和孙局长更近一些,离家远,都住校。男生嘛,总有些和女生不能分享的话题,比如宿舍卧谈,比如他们眼中的女生。更何况他们还是真正的老乡,同样来自我们这里的“西四社”,这是早期我们这里的行政区划,比我们东部地区贫困落后一些,我们那时称呼他们为“西四社”的,言谈中肯定有轻慢的意思,不过那时候年少轻狂,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孙局长是家中的老幺,上有四个姐姐一个哥哥,长得又周正,是家里的乖宝。待到和我们做了同学,差不多也是班中年龄较小的,只比王总大些。当时王总长得高大,我们并没觉得她有多小。但是孙局长长得并不矮,为什么我们也都拿他当弟弟一般看待?我在家是老大,下面有四个弟弟,这种姐姐的角色转变对我来说算是得心用手,但是,老万也是家里的老小,在家也是两手不沾阳春面的主,真不知道他的这种认知来自哪里,难道因为他是我们的班长?
我们各自大学毕业后都分回了原地,后来都重聚在李村。王总也在。我和老万凑成了一对,在李村租了一间房子结了婚,孙局长是理所当然的伴郎,王总是伴娘。日子也就这样有了俗世的油盐酱醋,磕磕碰碰。王总和跃哥也结婚了,我们租了同一个房东的房子,现在想想就是亲兄弟姐妹,也未必有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也没有我们的感情深。最起码,在我这里是这样的。那时候孙局长还没有意中人,人家长得帅嘛,怎么做都对是不是?再说要成为孙太太,还必须先过老万这道关。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每次他有了相亲的对象,都要领来家给我家老万过目,老万这里通过了,他才有底气谈下去。好像能通过老万这道关的女孩很少,现在细想,大抵就是老母亲看自己未来儿媳妇的感觉,“我的儿子最帅,你们都配不上他”。这里面只有文涛同学是个例外,人家直接管老万叫哥哥,和老万兄妹相称,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前进道路上的障碍。虽不是最漂亮的,但是却成功晋级,晋升为孙太太。文涛,难道你和老万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心机‘boy’,一个心机“girl”。
那时候孙局长单身贵族,帅“鲜肉”一枚,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范。结婚初期,我和老万还没要孩子,孙局长享受家庭成员的待遇,和我有的一拼。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活大都有老万代劳。我们俩只管吃喝玩乐。最经典的桥段就是老万给孙局长洗过床单,熨过裤子。对了,老万还给我们钉过衣服扣子。那时候,我一面取笑老万像个娘们,干的是老婆该干的活,一面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劳动成果。老万说我就是那种“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典范,嗯,老万那时候是真是把我和孙局长当成孩子来养了。
孙局长也是不问理由借钱给我们的朋友之一。我们买房子的时候孙局长还没结婚,那时他就是城阳电视台著名的的主持人了,他那时需要出镜,他从事的工作,需要很注重外表,平时,开销也大。再说他是单身,只挣工资,平时也攥不下多少钱。我们开口问他借钱,他二话没说就给了我们五千块,那可能也是他的全部家私了。那份珍贵的温暖,陪伴着我们度过了漫长而艰难岁月。
现在,孙局长应该是我们这帮同学中唯一有专职司机的“大人物”了。老万的姐夫是个老实人,他们家所有的难事也是老万承包的。有一次急了,对老万吼“你不就认识孙局长和李哥吗?”可见这两个人在我们 家的重要性。哦,对了,李哥是王总的老公。
转眼,我们都年过半百了。年龄大了容易怀旧,感念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感叹那些与青春有关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最近我们去吃樱桃,碰到几十年不见的老同学,倍感亲切。其中一个同学说:“爱群,你和老万的感情,恐怕这一辈子也不会变了。”想想还真是,都是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人了,也就这么地了。
孙局长说他的外号叫“电缆”,就是电视台的懒汉。正好,老万也说我是个懒汉。那就让我们一起,继续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