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才女林徽因

早就听过民国才女加美女林徽因的大名,然而对她的了解却很少,只知道她曾是一个很有名的女人,但为什么有名,有什么名却一无所知。你也一定有过这种感觉,你知道一个人的名字,他经常被提及,但是也就仅限于此。

最近读了岳南的《南渡北归》,才对她有了多一些的了解。

手上还有一本她的诗文集——《你是人间四月天》,买来时,看过里面的几首诗,但限于自身修为,欣赏不来,就没再看了。因为要写这篇文章,想起这本书,才又看了几篇。

这本书的封面上写着“六十多年来,最畅销的文学经典”以及对她的评价:一代绝世才女林徽因,以灵魂执笔,用诗意书写爱与希望,见证最绚丽的生命传奇。根据经验,宣传语难免会有夸张的嫌疑,我希望能够多了解一下真实的林徽因。

才女传说

要说林徽因,就不得不提他的父亲林长民。林长民是那个写下《与妻书》的林觉民的堂兄,也绝对称得上是个才子。他中过秀才,留过洋,曾经两朝为官。林长民的文章和书法造诣都很高,曾主编过《译林》月刊,在困难时期还卖过字。轰动一时的五四运动就是因他而起的。

可以说,林徽因从小的生活条件是非常优越的,又出生在一个书香家庭,父亲也非常鼓励他读书学习,还曾经带他出国增长见识。有这样的环境,再加上林徽因天资聪颖,发展成一个才女也就不足为奇了。

林徽因的丈夫梁思成曾说,“她的才华是多方面的,不管是文学、艺术、建筑乃至哲学,他都有很深的修养”。对于梁思成评价林徽因多才多艺,著名的“太太的客厅”或许可以说明。

梁思成夫妇在北平北总布胡同3号院住的时候,每周六下午会有一个聚会,称为“梁家的下午茶”。来的人包括诗人徐志摩,哲学家金岳霖、邓书存,政治家张奚若、经济学家陈岱孙,国际政治问题专家钱端升,物理学家周培源,社会学家陶孟和,考古学家李济,文化领袖胡适,美学家朱光潜,作家沈从文、萧乾等等。

“每逢聚会,林徽因总是思维敏捷,擅长提出和捕捉话题,具有超人的亲和力和调动客人情绪的本领,使众学者谈论的话题既有思想深度,又有社会广度;既有学术理论高度,又有强烈的现实针对性。”

用现在的话说,这些人都是各个领域的大咖,林徽因能和他们深入讨论各种问题,岂能是泛泛之辈。而这些人也不会仅仅欣赏林的美貌,更吸引他们的应该还是林的才华。梁思成说她“才华是多方面的”应不为过也。

关于这个聚会还有个小故事。据说冰心曾写过一篇小说《我们太太的客厅》,被认为是讽刺这件事的。(出于好奇,我找来看了一下,感觉也未必就是单纯讽刺她的。)林徽因认为冰心写文章讽刺她,随即叫人送了一瓶刚带回来的山西醋给冰心。不知是不是因此与冰心交恶,后来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往来了。

关于林家的下午茶,林徽因的女儿梁再冰曾有回忆,在后来的不断流亡中,每到一个相对安定的地方,下午茶就会继续。

生命中的三个男人

林徽因广受关注的一个原因大概就是他的爱情八卦。林徽因才貌双全,自然追求者众。与她关系最密切的男人有3个,一个是他的丈夫梁思成,一个是诗人徐志摩,还有一个是哲学家金岳霖。

徐志摩大林徽因10岁,二人在英国初见时,徐志摩对林徽因一见倾心,立即展开疯狂攻势。林徽因的父亲林长民倒是非常喜欢徐志摩,虽知道他是有妇之夫,也没阻止。林徽因对徐志摩也很有好感,但是对于他是有妇之夫这点还是很介意,所以没有答应他,之后随父亲回国。

徐志摩后来与发妻张幼仪离婚,然后回国找林徽因,但得知林徽因已经与梁思成订婚。其后徐志摩又转而追求陆小曼。尽管徐志摩没有追到林徽因,却一直与林徽因保持良好的关系,也是太太的客厅的常客,而徐大诗人在林徽因心中也有很重的分量。

1931年徐志摩飞机失事,林徽因听到消息悲伤至极,后来嘱咐梁思成带回一小块失事飞机的残骸。这块残骸一直挂在林徽因卧室的墙壁上,直到她去世。两周后林徽因还为徐志摩写了一篇悼文《悼志摩》,字里行间情深意切,足见二人感情之深,互为知己。四年之后,林徽因又写了一篇《纪念志摩去世四周》,可见她对这位朋友感情之深。

而梁思成与林徽因是世交,梁思成之父梁启超和林长民曾同朝为官,关系很要好,两人都是一时的风云人物。因为这种关系,两人有更多的机会接触。

1923年5月7日,梁思成骑摩托车带着弟弟梁思永,被一辆汽车撞了,梁思成受伤很重。其间林徽因常去看望他,一起聊天,产生了精神上的交流,日久生情。

这件事当时媒体大肆炒作,其中一个版本是:当时在北京西山养病的林徽因,和“她的追求者们定下了一个赌赛:谁能以最快的速度从城内买到刚上市的苹果给她,就证明谁对她最忠心耿耿。有目击者称曾见到梁思成先生的摩托自西山驶出”,于是在北京街头发生了车祸,梁氏被撞翻在地。

这个说法当然是夺人眼球的成分居多,但也从侧面说明了林徽因的知名度。当然再加上大名鼎鼎的梁启超的两位公子,就更有话题性了。

1924年,林徽因与梁思成一起到宾夕法尼亚大学学习。梁思成顺利进入建筑系,可惜该系当时不收女生,所以林徽因修了美术,同时选修了建筑系课程,后来还成为建筑系的助教。据梁思成说,他学建筑还是受林徽因的影响,在遇见林徽因之前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建筑。

1927年,林徽因于宾夕法尼亚大学美术学院毕业,之后进入耶鲁大学戏剧专业学习舞台美术设计,成为中国向西方学习舞台美术设计的第一位留学生。

1928年3月21日,两人在加拿大梁思顺的家中成婚。3月21日是北宋为建筑学奇书《营造法式》作者李诫树碑立传的日期,他们选择这一天结婚,有着特殊的意义。而他们的儿子取名就叫梁从诫,可见建筑学在他们心中的分量。

1928年,二人回国到沈阳东北大学创办建筑学系,梁思成任主任,林徽因任教授。只是由于沈阳天气寒冷,林徽因的身体吃不消,1931年,他们回到北平,供职营造学社,梁思成任法式部主任,林徽因任校理。

哲学家金岳霖是徐志摩介绍给林徽因认识的。这位金先生也很有意思,一见林徽因也是大为倾倒。他原来有个洋女朋友,据说认识林徽因后就把那女孩打发回国了。

之后这金岳霖就搬到林徽因住的院子里,经常去梁思成家聊天,后来还老去蹭饭。林徽因跟他非常聊得来,以至于渐渐爱上了他。

林徽因有一段时间陷入苦恼,对两个男人不知如何取舍,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直接跟梁思成坦诚了此事,请梁思成帮她拿个主意。而梁思成经过权衡,觉得自己不如金岳霖。他告诉林徽因,她是自由的,如果她选择金岳霖,他会祝福他们。当时两个人都哭了。

林徽因把梁思成的意思告诉了金岳霖,金岳霖的回答是:“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去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

尽管如此,金岳霖对林徽因的爱护始终没有减少,跟梁家的关系也一直很好。在金岳霖最后的日子,是梁从诫在照顾他,称之为“金爸”。

汪曾祺曾在西南联大学习,他后来写的一篇文章《跑警报》中提到一位姓金的先生,跑警报的时候提着一个很小的手提箱,里面装的是一个女性朋友给他的信,他把这些信视若生命,有时还会拿出一两封给别人看,里面只是一个聪明女人对生活的感受……,甚至都可以发表出来。那位金先生即金岳霖。可惜的是,后来那些书信遗失了。

流亡岁月

1931年,林徽因和梁思成加入中国营造学社之后,从事喜欢的事业,前景一片光明。

本来一切都很美好,林徽因可以继续生活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之中,可是随着1937年7月7日卢沟桥的一声枪响,一切都改变了。日本全面侵华的序幕拉开,北平笼罩在战火之下。和很多中国人一样,林徽因的命运也因此改变。

从此,梁思成、林徽因一家就走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到长沙,又到昆明,最后来到四川一个叫李庄的地方。这一走就是9年。

林徽因和梁思成从小都过着小姐少爷的生活,没吃过什么苦,可是这一走,艰苦的日子就开始了,不仅仅是生活条件和经济上的窘迫,生命也常常受到威胁。

梁家先是到了长沙,可是日军很快就把战场推进到这里。1937年11月24日,日军飞机轰炸长沙,在林徽因长沙住处落的院子里落下下一枚炸弹。幸运的是,这是一枚哑弹,没有爆炸,林徽因一家才幸免于难。而城内很多人死于轰炸,也可见到残肢断腿,其状惨不忍睹。

之后他们一家又逃往昆明,路途中,林徽因患急性肝炎,一度高烧到40度。经过40多天后,于1938年1月到达昆明。在昆明,林徽因一家暂时安顿下来。但是昆明也不是安全之地,后来也是轰炸机经常光顾的地方。

1941年,因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搬迁,林徽因一家随史语所来到李庄。而李庄受到硫黄毒素污染,空气质量很差,林徽因又病倒了。而梁思成的弟弟梁思永也在这里病倒了。梁思永和林徽因的病情都使人颇忧虑,幸亏史语所所长傅斯年此时出手相助。

1942年春,傅斯年向中央研究院代院长朱家骅连写两封信求助。从老将手里弄到了二万元整。这笔钱可说是帮了大忙,也救了林徽因和梁思永两人一命。

虽然林徽因和梁思成曾经生活优越,但是他们并没有小姐少爷的毛病,生存条件急转直下之后,他们很快就适应了自己动手过活。而且,他们也能坦然面对生活,一直保持乐观,笑对生活。

落幕

1946年7月,林徽因一家回到北平。梁思成出任清华大学营建系(后改为土木建筑系)主任,林徽因以特邀教授身份参加创办新系工作。1947年3月,林徽因因结核病菌入侵一个肾体,必须做手术。据说这个手术成功率很低,所幸林徽因的手术取得了意外成功。

1948年12月,北平解放后,林徽因夫妇留在了清华教书。

新中国成立后,林徽因除在清华教学,还兼任北京市都市计划委员会委员、人民英雄纪念碑建筑委员会委员等职。当选为北京市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全国文代会代表等。她还参与了新中国国徽与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

1954年秋,林徽因病情恶化。1955年4月1日,林徽因因病去世,终年51岁。

林徽因被葬在八宝山革命烈士公墓,碑上刻着“建筑师林徽因之墓”,看来相比于诗人,林徽因更在意建筑师的身份。按照“后死者为对方设计墓体”的约定,梁恩成亲自为林徽因设计了墓体。金岳霖与邓以蜇联名撰写了挽联曰: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

林徽因在世五十一个春秋,虽然算英年早逝,但也因此躲过了那场人间浩劫,而梁思成却在这场运动中受尽了屈辱和折磨,并没有等到平冤昭雪的那天。期间,林徽因的墓也被毁,如果她还活着,必定也是难以幸免。如此看来,林徽因早一步离开,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上天的眷顾吧。

一代才女,民国女神,就像一颗流星划过夜空,留下一道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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