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天,一个人沿着洹河古道行走,在数千年沉淀的历史长河里漫步游走,抚慰心灵。
河里是静止的薄冰,岸上是萧瑟的枯枝,天上是偶尔飞过的群鸟,一切都按照冬天的节奏演绎着。
一袭黑衣,两只跑鞋,踏着河道内鹅卵石铺就的甬道,在暖光的沐浴里,丈量洹河和城市的历史,与悠悠岁月来一场亲密的世纪对话。
自东向西,沿着河水流淌的方向,我像一位穿越历史的精灵,以瞬间的魔力,在沧桑的历史上空盘旋,查阅这座古城太久的岁月史书。
这是一座非常的古城,殷墟、袁陵,七朝古都,岳飞庙、八卦阵,红旗渠,等等,等等,跨越数千年的已经沉淀于河底的历史岁月,在中原这块神奇的土地上发光永驻。
我所踏过的每一个脚印的地方,都曾是多少个朝代名人或百姓踏过的陈陈足迹。普通的一个脚印,印痕了多少个王朝远行的沧桑历影,浓缩了多少中原神奇的秘密?
陡然间,河畔传来激昂悠扬的小号声声,抑扬顿挫,明快粗犷,一会儿如大河奔腾般浩瀚,一会儿又像小桥流水样舒缓。我怔住了,停下脚步,专心聆听这美妙可人的音乐。
这突来的音乐发人惊醒,它像一道温暖的热带划过冷空,裹挟着世纪的暖意,通透了我的心,让我酣畅淋漓,不能自拔。
蓦然间,我已没有了任何的凉意。望着眼前满目萧条的枯景,我感受到了这世界的温暖和大自然神般的温热的豪爽之气。
天籁般的乐声把我带入了一个久未可知的世界,我的思想早已超脱我的躯体在混沌的世界里驰骋,从远古到商朝,从战国到三国,再到唐宋元明清,最终到今天的世界,一览无余。
音噪之极乃是清净。也许我的心灵穿越数千年历史苦乏了,小号声唤醒了我的灵魂。我的心与体又完美地浑为天成,这个时候,我只感觉到这激昂的音乐,为这古河的沧桑增添了几分喜悦与宁静。
疾步走着,寻声觅着,这天籁之音到底来自何处呢。终于发现,原来是几位红帽老者在岸上独自娱乐,独自乐乐。河岸上柳树下,几把单车,几顶小帽,几张笑脸,几只长号,和谐美妙,曼妙至极。
继续行走,充满了无限气爽的精神,似乎河的周围的一切,都突然间变得如此顺眼美好了。有人说过,人活着,就是图个心情,心情好了,什么都好,信了。
一群冬雀自对岸飞来,高高的,扑闪着,唧唧着,掠过水面,掠过头顶,掠过柳枝,向着北边飞去。像一把使劲撒出去的黑豆,眼前一闪,就没了踪影。
河道开始变窄了,就像不同的历史阶段,没有绝对的平衡和均匀一样。历史和树叶一样,没有完全相同的时期,路也没有总是安全一样的尺段。
在河道里走着,前边两位被棉衣裹挟着的看不清脸庞的老者,端坐在马扎上静心垂钓,如两尊静止的雕塑,纹丝不动。两只长杆,破冰而钓,人如洪钟,目不斜视。
过了平原桥,河水似乎有点温热了,水面上已经没有薄冰,纯青的水面随着微风荡着微小的涟漪,一浪浪,一阵阵,有点儿温馨宜人了。
回过头看,大桥倒映在水里,像一幅绵绵的抽象画模糊不清,在微动的水里摇晃不止,颤微微,荡悠悠。太阳已经驱散浅雾,投在河水里,阳光被粉碎在水面上,闪着金子的光影,油光潋滟,碧水涟涟,为这平静的河水增添了无限精彩。
时当正午,我走上了刚刚修缮完毕的安阳桥,它去年经历了一场浩大的洪水之灾,数个朝代民众的建筑精髓被洪水吞噬,变得残缺不全。如今明亮的钢架结构栏杆取代了过去的大理石或琉璃式的桥墩栏杆。
过去多少文人墨客和多愁善感的男女,在此依栏暇思,举目远眺,或即兴作诗,或慷慨诵典,或许愿发誓。只是现在靠着的不是先前的琉璃或大理石栏杆了,倘若他们如今在此,不知还会不会激起他们的灵感激情了。
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要经过时空的洗礼。静止的呆板的东西,总是没有意义。
我们的精神世界,我们的灵魂也是一样,也要经受各种洗礼,也要经受各种磨砺。
星移斗换,日复一年,万物按照它的规律运行着,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如今,旧的一年刚刚过去,新的一年已经开始。我们每个人都是站在时间这条传送带上表演的舞者,你无论舞与不舞,都在这条带上。
回家的路上,街上车流如故,行人仓促行路,商店门口都张挂着庆祝新年的灯笼或条幅,喜庆欢乐的气氛充满了城市各个角落。
时光匆匆过,又是一年始。我像刚刚进行了一场世纪之旅的独行侠回到了故乡,站在新的起点上,心中暗誓,要以爱和勇敢者的名义,不堪苟活,把自己安放在简书这块心灵净土上,和简友们一起努力,实现心灵的自我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