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时光的足迹

趁假期我回到了老家与家人团聚,每次进进出出总会经过已经不住很多年的老房子,经过衰败而冷清的村子,而每次路过,我都会向它们投以问询和探访的目光。不知为什么,它们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我,我好想停下脚步走近它们,与它们对话、相视,可每次只能匆匆一瞥。终于寻得一个空闲的午后,我带着孩子,一人撑一把红伞向村子走去。

我们沿着河堤走,我告诉孩子这是一条护村河,绕村子一周,有几座小桥与外部连接。我感叹:当年那条宽宽长长的河为什么此刻看起来那么窄小?岸边的树年年长,当年的大树现在都长过对岸,枝枝丫丫伸过对岸来让你抚摸。我伸出手和这些枝叶握了下手。河水清绿,孩子捡起一颗小石子投进水里,这是重复当年我们不知做过多少次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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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向老房子走去。它静默地站在那里,石板屋,两层,黑瓦,小窗子,顶上还有烟悤,听说租出去了,人不在,房门紧闭。屋后有一大片园子,曾经这园子是瓜果蔬菜的世界,父亲将这里收拾得非常整齐葱绿,我在这儿捉过蝴蝶,钓过青蛙,拔过草,摘过花⋯⋯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女孩儿坐在草地上,百无聊赖地拔着草闻着花,抬头看看蓝天上大朵的白云飘,世界如此静谧,时间那么漫长,而我那么孤单⋯⋯有时候坐在门槛上望向远方起伏的群山久久发呆,一遍遍地想着山那边究竟有什么,恨不得长出翅膀立即飞过去看个明白。

如今这园子荒草一片。穿过荒草小径,来到园子的尽头一一河边。我告诉孩子,这儿曾是我们的开心乐园,小伙伴们一起在这里玩水,抓鱼,摸螺蛳,游泳⋯⋯我们还在岸上爬树,摘花摘果,我又想起了许多小伙伴们的趣事,恍惚间似乎听到了当年争吵笑闹声,只是不能一一讲给孩子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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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孩子走向村子的东头。这儿的房子拆的拆了,倒的倒了,颓败一片。我指着一处痕迹告诉孩子,这儿曾经住着一个地主婆,很凶,嗓门又大又响,骂人很厉害,全村的孩子都怕她。孩子说:"她真令人讨厌!"可是当年的我们虽然怕她,但总有孩子去招惹她,然后我们会听到凶狠狠的骂人声。继续往里走去,狗叫声此起彼伏,大概是我们闯进了它们的地盘,它们远远地朝我们狂叫,我们走近一步,它们往后躲一下,我们退出一步,它们也不追,只是叫。孩子冲着狗大叫:"叫什么叫,没见过小仙女啊!"闻言,我哑然失笑,领着孩子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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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的最东边是最神秘的,当年还未入学的我走过这儿,一只大黑狗扑过来,咬了我的膝盖,以后我再不敢独自来这边,总是避开这儿走另外的道。孩子总是一遍遍追问那只狗的下落,狗早已不见,可那种害怕无助我却记忆犹新。如今我走进这后面的园子,见到了盛开的丝瓜花和白中透紫的豆荚花,绿绿的菜苗和高高的玉米,藤蔓植物爬满架子,爬上房梁,结的瓜果、扁豆荚沉沉的压着架子。园中只有一两个很老的老人在劳作,迎面而过,用一双混浊的眼睛望向我,善意的语气响起:"你是谁?"我笑笑却不知怎么答,我也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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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来到村子最东边的护村河了,河上有能容两辆车同时通过的马路,我们偏要走极其不平的窄石板桥。没有护栏,那些石板大大小小,高低不平,似乎随意堆放,我们一脚高一脚低地小心踩踏而过。我对孩子说,你要小心,别掉下去,别看这河窄,掉下去了,妈妈不一定能救得回你。过后,我们感叹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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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闪亮的午后,我终于将我记忆里想要访问的伙伴们一个个探访过去,它们有的和记忆里非常吻合,有的变样了,但却能找到当年遗留的痕迹。村子依旧,房子依旧,想念千万遍也不厌,一切亲切如旧。岁月流转,梦里几回,童年像一道虹闪过,给生命留下亮泽与色彩,无数次怀念那份温暖与快乐!时光如水,总是无言,童年安好,悄悄收起,相思安好,按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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