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风沙加雾霾空气,导致我擦不完的地。
每每到朋友家作客,都深深怀疑我们是否生活在同一个地区,她们像是生活在真空里。
而我所感,风,所搅动的灰霾,作对似的甚爱在我家着地,看不见的角落厚实,大面积视野中的,轻薄,想看不见都不行。
唇寒齿亡,如不及时清理,继而它们会翩翩飞上你的床,钻进你的衣柜,又或,附着在一切和你肌肤相亲的物品上,擦脸巾、咖啡杯、鼠标床单和面膜,一切你能感知的,都在遭到灰尘的侵袭,不擦你闹不闹心。
窗外夜夜广场舞的妇女们,你们擦不擦地?跳舞前擦还是跳舞后?
我朋友们肯定擦地,也并不像是来客人前的突击,似乎是常态,可明明她们看起来悠闲又懒惰,她们到底擦不擦地,一天擦几次,人前擦还是人后擦?
后知后觉,我反思到是我家密封不好,为了给我家两三百盆肉肉通风,导致外来的霾和内部的土在我两室一厅的空间恣意作妖做法,由此,擦地,成了我日复日年复年被动又频繁的劳做,那日复日年复年的,为什么不是桃花树下桃花仙人的酒醉花下眠?
不勤劳是人品的缺失,手不巧是人格的缺陷,现代社会,一室不扫意味着你做人全面的溃败,随时可以让所有人轻视,长得帅生得美可不可以不做家务?
然而,我并不美,还有些老,还不爱擦地。
比擦地更为频繁的,是刷碗,哎,哪里只是刷碗,锅刷不刷?盆和筷子洗不洗?案板在餐前已经清理,饭后又都要吃水果,用完再清洗,台面要擦,地要拖,抹布要消毒,所有程序都走完了了,偏偏低垂的眼神扫到了酱油瓶底的污渍和炒菜锅底的糊垢,好像无法假装看不到了,锅底的灰,刮一刮,如黑色的沙,雪一样落。
做什么会没代价呢?一定成正比的,享多大的福,吃多大的苦,刷碗这件事,和擦地一样让人烦心。
家务三大闹心之擦玻璃更让人扎心,从上小学起,我就因为玻璃擦不干净被老师罚,小小的我站在窗外奋力高举双手涂抹,那块映衬屋内同学嘲笑的花玻璃在太阳光直射下越擦越花,后来不知是眩晕还是玻璃反射,玻璃被我擦出了七彩炫光,化学反应似的,高温琉釉冷却后变成唐三彩的那种,难道是抹布上沾了油笔油?是的,虽然只是针尖大小一点点。
从此擦玻璃成了我的心病,我仅存的心机都用在逃避擦玻璃上,我的辩证思维也在这件事上发扬光大~反正花玻璃除了视野受挫,它对生活影响不大,反正,它和刷车一样,你前脚费尽心力擦干净,后脚雨雪就抹去了你的成果,反正观察了好久,小区不擦玻璃的,占多数,反正,擦玻璃就像立人设,大比例刻意表现给外人看的,我又不 care他人怎么看我,,我就不擦,谁爱擦谁擦。
以上三条基本可以判断我是个懒人吗?
有点冤枉,其实有些家务事我是不拒绝的,有些甚至喜欢到陶醉。
先说不逃避的,是洗衣服。
小时候没有自动洗衣机时我也爱洗衣服,端午前后的艳阳天,我家小院儿粽香阵阵,一架葡萄树满院清凉,爸爸在上班,妈妈在煮粽子,哥哥弟弟去摸鱼,姐姐和我洗衣裳。
姐姐负责用肥皂搓洗头遍,我负责漂洗,然后我俩一起绞干晾晒。
漂洗是我争取过来的,上下水在宽大的水泥池清凉地泛滥,大小泡沫和飞溅的水花尽可能地留驻彩虹,初夏的燥热被漂洗之清凉水驱赶得了无,我那胡乱的歌、跑调的曲儿像劳动的号角,攒紧了姐姐的眉头乐弯了妈妈的腰,那快乐,是多么巅峰的存在啊!
乐趣主导热爱,亲人无间的气氛味更浓,洗衣服这件事,有意思得不得了,况且,洗干净又经过晾晒的衣服,尽可能的,留驻了阳光和妈妈的味道,白天衔接了黑夜,过去是穿越门外的现在,她的味道持续包裹你,夜晚和将来也能拥有,幸福至极。
比洗衣服更爱一层的,是做饭,天地饮食,一日三餐,关乎生命,只要肚子满意了,肚子之外,可忽略、可简化、可放过。
然而,我的键盘敲不下我做饭热情和对美食的期待,单独来一专题也不可能概括其一二。
散文讲究有简有繁,那就在我挚爱的、做饭这件事上至简吧,毕竟,望梅止不得真渴,妙笔可生花却生不出爽脆的花生米,毕竟,写美食的功夫,竟可以端上八菜一汤了,毕竟,汪曾祺他老人家在书写‘吃’,这件事上,足够大家意淫到流口水。
而我呢,只想把热爱落实到认认真真的一餐一饭上,冰天雪地归家的一碗热粥,给我所爱,孤棚寡瓦夜补衣后的一杯热茶,所爱给我,这是我能想到平淡生活中,最浪漫的一件家务事,她,和美食有关。
除此一二,再寻不出爱做的家务,此刻,我望着浮尘的地板和玻璃浮想联翩,不做行不行?天会不会塌?可不可以视为不见?有时候,掩耳盗铃也不错!
算了,随意吧!如果码字可以削弱不做家务的负罪感,就让自己在擅长的领域策马扬鞭潇潇洒洒吧!让并没有一丝丝公主命的我,在做家务这件事上有意留一寸富贵吧,啥丫鬟不丫鬟,小姐不小姐的,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已经是莫大的幸福,能选择做与不做,更牛掰!
今天选择不做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