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那个给了我生命底色的人

1月26日是父亲5周年祭,2016年1月26日,父亲去世,享年92岁。

那个跨越2015年和2016年的冬天,南宁出奇的冷,父亲走的那个晚上也冷。

父亲走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在医院又守了一夜之后,我回家补了一觉,然后就在家修整父亲那张准备用做遗像的照片。其实在之前的两三年,就已经按父亲的要求着手准备这照片了,只是到了真的要用的时候,总想再修得好一些。那天,把照片再细修一遍后,在微信上发给姐姐。

当时,姐姐、哥哥、妹妹及表妹、侄子、堂侄等家人都守在父亲的病床前,哥哥与侄子分别握着父亲的一只手。父亲虽然已在昏迷中,但肯定是感受到了亲人的陪伴,他长长的吐出三口气,神色安祥地离去。

我住得离医院很近,如果把照片修好,马上赶去医院,应该也还能送父亲最后一程,可我不知道为什么,硬是让自己为一些琐事拖延着。后来我想,是不是在潜意识里,我在回避那个时刻。

时过5年,丧父之痛已稍平复。在想起父亲时,更多地是感慨他92年的人生虽然平凡,却因为与国家与时代同起同伏而意韵丰厚;感慨父亲身上一些的秉性品行至珍至贵,感慨父亲给予我的影响绵长深远。

说起父亲,不得不感叹他的淡泊从容。

 父亲生于1924年。这个出生时间,决定了他一生要经历许多。生于长于积贫积弱的中国,生于长于战乱不断的年代,然后,又必须经历中国不断的政治动乱,以及与此相联系的磨难坎坷。当然,他也经历了中国的天翻地覆,并因此有了一个激情洋溢的青春岁月;也目睹了中国国泰民安,日渐强盛,并因此有了一个心满意足的晚年。

父亲出生于非典型的农民家庭。家在农村,但曾祖父是清朝监生。族谱记载他“司医济世管公款,尤昭信用”。看来曾祖父是一位悬壶济世的医生,在家族中甚有威望。祖父少年时便外出从军,他考上了“定桂将校队”(这名字有点怪,但父亲坚持那军校就叫这个名),毕业后做到国民革命军连长。父亲3岁时,祖父突然无了音讯。直至很多年以后,才打听出他已于1927年12月阵亡于广东五华,时年25岁。

祖父失联后,年方20出头的祖母就自己耕种几亩农田,含辛茹苦地抚养独生子。得益于祖母的坚韧好强明事理,父亲没有像许多类似境遇的农家子弟那样为生计辍学,而是得以继续留在学堂。1944年中学毕业后,因正值抗战时期,家境也不好,父亲就回到家乡谋了一个小学教师的职位。父亲的五伯父是一位资产颇丰的乡绅名士,听说了此事,就表态愿意资助。父亲于是着手备考。抗战刚结束,他同时考上了广西大学经济系和中山大学师范学院。考虑到家境拮据,尽管很想学经济,还是选择了有公费的中山大学师范学院。

父亲的出生地——广西陆川县滩面乡上旺村

父亲的大学生涯,可以说是他一生中最有光彩、最得意的一段。用他的话说,“这段岁月是心中最珍贵的记忆”。在校期间,他先是参加了共产党领导的秘密外围组织“爱国民主运动协会”,之后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49年初起,父亲受命担任中山大学师范学院、农学院、医学院这3个学院的党员、团员及“爱国民主运动协会”成员与地下党组织联络的“总线头”,也就是总联络人。再后来,1949年7月,广州发生了当局镇压学生的“七二三”事件,中山大学遭遇大围捕。广州地下党决定要替新中国保护人才,组织了一批学生中的党员、团员、积极分子撤退到解放区,并专门组建了一个解放军粤赣湘边区纵队东江教导营。当时,因为担任“总线头”危险系数很高的父亲在忙完有关同学的撤离工作之后,也奉命离开广州,到解放区参军入伍,在教导营先后担任副连长、连长。

说起来,父亲在大学时期担任的这个“总线头”还是很重要的。他掌握3个学院的党员、团员及外围组织成员名单,负责上传下达,组织开展相关活动与工作。那时,他入党时间并不长,党组织为什么选择他担任此职?问父亲,父亲说“可能是觉得我可靠吧“。又后来,父亲的几位老同学告诉我们说:你父亲为人沉稳坚定,当年是很有威信的,我们都把他当老大哥来尊重。

1949年5月31日,中山大学学生参加“531”大游行,父亲也在队伍之中
1949年10月广州解放,父亲随军入城,在中山纪念堂前留影

广州解放后,父亲分配到广州团工委工作。1950年,团中央需要从广州抽调部分广西籍的共青团干部回广西组建广西团工委(团区委的前身),父亲便奉命调回南宁,在新组建的广西团工委先后任团工委青工部副部长、办公室副主任等职。

1953年父亲在平桂矿场蹲点时的留影
上世纪50年代初父亲与广西团工委同事的合影

也就是在做共青团工作期间,父亲到南宁市工会蹲点,与在那里工作的母亲相识相恋,并于1952年结婚,从此有了我们家。成家之后,父亲很快把祖母从老家接到南宁,之后,父亲母亲先后生育了姐姐、哥哥、我及妹妹。

1952年,新婚时的父母


1956年的全家合影
1962年的全家合影

我们时常听父亲的老同学、老战友说父亲起点高,应该指的就是他这一时期的经历。但是,父亲对于他的这些“高起点”,从来不主动提及,更不曾炫耀。对于他在中山大学做3个学院的“总线头”的事情,父亲一直没有跟我们说起过。直到他去世前几年,我为他整理回忆录,才得知他的这一段了不起的经历。

还记得有一次,大概是在我念高中的时候吧,一日有邻居到家串门,在我家相册中发现了一张父亲到北京开会、接受周总理等中央首长接见时的合影,大为诧异。老李居然与周总理照过相的。哎哟哟,如果是别人,早就吹牛吹上天了的咧”。邻居的这个反应让我很诧异。父亲从来不认为这是可以向人炫耀的事情,弄得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父亲的经历绝不惊世骇俗,但是换个人也许会认为还是有些可得意之处。可他总是淡然处之。他看似性格平和,其实骨子里有一种清高之气。

1959年父亲参加全国广播工作会议接受周总理等中央领导接见时的合影

父亲另一值得称道的秉性是他的宽厚包容。

 父亲起点高,却“进步”慢。他50年代初期在团工委的职务套用现在的官职,算是一个副处级吧。之后,漫长的二三十年间,他一直原地踏步,甚至被降职。1960年,他奉调广西人民广播电台,先后任编辑部副主任、宣传科副科长等职,虽然兢兢业业、尽职能干,却总是甩不掉那个“副”字。

1960年4月,父亲参加柳钢一号高炉出铁庆祝会采访时的工作照

文革来了,父亲与母亲都成了最早被卷入的那一批人。1966年,母亲作为《南宁晚报》副刊组负责人、报社编委,进入“三家村”之列,成为南宁市最早被批斗的人员之一。父亲也在1966年9月,因为影响到了单位的“队伍纯洁”,被列入首批下放名单,无奈地带着一家老小下放到一个小县城。半年后因为上级改了主意,又带一家老小回到南宁,但又很快被扣上几项罪名,被批斗并撤职降薪。之后,父亲在所谓的学习班隔离审查和强迫劳动3年,再下放到平南县6年。在平南县,他要求去做中学或小学教师,未获批准,于是做了好几年的仓库保管员。就是在平南,让祖母从小宠到大,几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父亲终于学会了做饭,甚至学会了做木工。

1966年9月,父亲与祖母携我们4人下放蒙山县前的全家合影

很多年以后,父亲才知道,各种麻烦之所以如影随形,是因为在他的档案里一直有这么几个字——“控制使用”,原因是他在小学任教的那半年里,作为一个青年教师,曾被任命为学校三青团组织的一个什么队长。离开那所小学,此事也就了了。没想到,父亲在1952年就因此事接受了审查;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他自认为已经讲清楚了的事情,在几十年间,始终是一个去不掉的烙印。

1984年3月,父亲得到彻底平反,并恢复政治名誉。此时,他已进入花甲之年。

1978年的全家人合影,这年,因下放下乡分处五地的一家七口终于团聚

一直被“控制使用”,文革期间,更是有长达10来年的时间在无休止地批斗学习下放,在颠沛流离中度过,这样的经历,父亲也有想法。

他最耿耿于怀的是在最该好好做事业的壮年没有能好好做事情。做为客家人,父亲的家族向来有一点不甘平庸的基因。祖父与他的兄弟们,虽为农家子弟,却都外出从军、经商、任教、做医生。到了父亲这一辈,父亲及年长一些的堂叔们,也是一个个外出读书参军。年少些的堂叔滞留农村,吃了些苦。可一进入新时期,与我们同辈的堂兄弟姐妹以及他们的子女们,就一个个又不甘寂寞地外出闯荡,而且还都能闯荡出些名堂来。父亲一直被认为是家族中最能读书的人,一直被祖母寄以厚望,又有过壮怀激烈的经历,所以,他在被批被斗靠边站的时候,他在靠做木工打发时间的时候,心中不可能没有痛苦与遗憾。

又让他介意的是,家人因此受到的连累。他在他的回忆文章里曾经写道“年纪小小的儿女在农村受苦受累,家中老小无依无靠,每想及此令人心碎。倘若当时家中无老人支撑,无儿女们的自爱自律,其后果真不堪设想”。

但是,他从不骂骂咧咧,怨怼连连。按理说,文革中,一个人承受的磨难总可以具体化为一些事情和经历,连我们都记得,父亲在挂着牌子跪着被批斗时,什么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可是,在“文革”之后的几十年里,我们从来没有听父亲骂过什么人,也很少听他提起“文革”中受苦受难的具体事情。

他也不因此愤世嫉俗。提到那段经历,说的最多的是,我算什么,多少人比我苦得多、难得多。连开国元勋都还那样呢,是不是?听那意思,国家遭遇坎坷,我承受这些无可抱怨。这种胸怀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

由此想到,在中国有这么一些与我父母经历类似的人,他们曾经冒着危险选择了革命。但后来,他们又往往因为曾经背弃的家庭或别的某些原因而遭受不公正待遇,甚至经受磨难。但是,他们承受,他们忍耐。他们仍然相信当初的选择,始终信念坚定,初衷不改,本色不变。其原因在于他们更注重的,不是自己获得了什么,而是民众获得了什么,国家获得了什么。与他们相比,我时常觉得自己真得是活得太现实,太渺小。

在其他事情上,父亲也是一个涵养很好的人。我们几乎没有听到过他在家里谈论单位及他人的是是非非,更不曾见他有过什么对他人的算计或太多对私利的计较。如此的好处是,我们兄弟姐妹也都不爱且不善于沾惹是非;如此的问题是,当我们真正涉世之后,时常会显得不谙世事缺心眼,并因此吃了一些亏。呵呵。

1998年6月,父亲与在中山大学时期一起战斗过的老战友合影

父亲另一让人感慨的秉性是他的温厚和善。

文革结束后,父亲从下放地调回南宁,在广西教育学院工作直至离休,离休后,又继续返聘参与工作,直至73岁。其间他主持或参与复刊和创办的几种教学参考杂志在广西乃至全国都有相当影响。他离休时,行政职别比建国初期长了一级,正处级。住的是没有电梯的70多平米的旧房子。

但这此并不妨碍父亲的晚年生活安详而幸福。离休后,他学书法,学诗词,练太极,看看书,看看报,种花养草,含饴弄孙,心平气和地过日子,并以他的和善温暖着家人及身边的其他人。他话不多,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勤于表达的人,但对人极好。

父亲对家人的爱看似清淡,实则深沉。他特别看重家人团聚,也许是因为他从小与祖母相依为命,活得孤苦;也许还因为文革10年,我们一家曾经被拆得七零八落。他与母亲一直如老母鸡般,总想把我们都拢在身边。我们兄弟姐妹四人也遂了他们的愿,都生活在同一城市。我们各自独立生活以后,生性不爱热闹的父亲却成了为营造全家团聚的热闹最费心思的那一个人。由于他的规矩与提议,我们家以父母为核心的家庭活动从不间断。周末全体回父母家吃饭的规矩是雷打不动的。从一家两代到一家三代、一家四代,人越来越多,逼仄的客厅里经常是大的笑小的叫。每当这时,父亲多是面带微笑地听我们闹,有时实在是太吵了,他就进卧室躲一会清静。到了节假日,一家人必要照个全家福,时常要组织全家出游。城市那里有了什么新变化,也要全家前往参观……为方便与家人交流联络,父亲在近90岁时还很吃力地学会了使用微信。

1994年,父母与他们的外孙子、孙子、外甥孙女在一起


1998年,父亲在白龙潭边舞剑


2004年,父亲在良凤江边挥拍击球


2014年,父母与曾外孙在一起

父亲与母亲一辈子恩爱和睦,只是疏于情感表达。到了晚年,这种表达却多了起来。母亲性格有点大大咧咧,在养生保健方面从不用心,父亲就不厌其烦地盯着她,替她用心。母亲后来患了阿尔茨海默病,父亲更是细心地照顾母亲,经常像哄孩子一样地哄着母亲。

父亲待子女,在他的青年中年时期,走的是和蔼但严肃的路线。到了晚年,对子女则多了许多亲切亲昵,对孙辈、曾孙辈,更是呵护疼爱。他的儿孙均未大富大贵,但都还算正直善良、上进有用。他对此很满意。他还得意于子女对父母的好,不止一次说:哎呀,谁谁谁又说我们家子女特别孝顺了。

1962年,父母在人民公园合影  
1980年,父母在人民公园合影  
2002年,父母于金婚纪念日合影  
2012年,父母于钻石婚纪念日合影

母亲60来岁时遭遇一场车祸,断了股骨头,所以家里早早就开始请保姆。30多年间,家里的保姆先后换了七八个,其中好几位与父母处成了亲人。记得有一个小保姆,来自贫困山村。父母得知她才15岁后,马上要求她回去继续读书,并给予资助。这女孩后来读到初中毕业,到柳州市找了一个还不错的工作,隔三岔五地就给爷爷奶奶写信汇报情况。首任保姆美珍在我们家从16岁呆到26岁。她结婚时,父母带领全家出席美珍的婚宴,给她送的嫁妆,超过了当初给自家女儿的嫁妆。出嫁后的美珍也时常登门看望两老。家里有什么事,招唤一声,必立马赶到。最后一任保姆阿香,在我们家做了8年多。在父母年老力衰,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耐心又细心地服侍两老……父亲临终前,请求阿香继续照顾好母亲。阿香答应了,也做到了。母亲生命的最后两年,完全失去生活自理能力。阿香任劳任怨,后来甚至直接把母亲叫妈妈。之所以如此,除了保姆好,首先是父母对她们好。这也是人心换人心。

2007年,父亲或母亲生日时与保姆阿萍、美珍的合影
2014年父亲90岁生日时,父母与保姆阿香的合影

父亲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其实活得有点辛苦。年纪大了,免不了疾病缠身,体弱力衰,三天两头地要住医院。不少老人到了这个时候,会小孩一般的任意,脾气也变得古怪。而我们的父亲却能保持他的温和理性。对家人、对保姆一如既往,对医护人员也总是礼貌谦和好说话。在他经常住院的广西中医院一附院老干病区,李绍膺爷爷经常是很受欢迎的,还时常能得到医生护士们的表扬。

2014年父亲90岁生日时,父母与我的合影

父亲的一生,他自己的评价是一生坎坷,晚年幸福。

2003年,父亲在他即将80寿辰时,回忆一生,写了一篇回忆文章《人生足迹 历史见证》,文章以一首诗作结——亲历天地换,步临盛世前;虽无功勋誉,不枉来人间。程程多坎坷,拳拳若当年;夕阳晚霞映,开怀迎明天。

2012年11月18日,是父母的钻石婚纪念日。我们都认为应该认真操办。于是以我为主力,出了一本家庭相册兼家庭大事记《我们家》。在后记中,父亲写了这么一段话:“60年了,国家不容易,我们也不容易。能有今天这样的生活,我们应该高兴。希望儿女孙辈们今后为社会多做好事,同时要始终做好人”。

2014年,父亲在他90岁的时候,终于决定把文稿的整理一下,出了一本书,叫《岁月留墨》。说是为了让后人了解长辈的生活,并由此了解自己的国家。之前,他的同学朋友们时常有人写了一些类似自传的书送给父亲,我们问他要不要也写一本,他总是摇头。

父亲在《岁月留墨》的前言中说:我们这些人,经历过旧中国的内忧外患、贫穷落后,也经历过建国后的时而阳光明媚、时而狂风骤雨的跌宕;曾经冒着生命危险参与推翻一个旧政权,也曾经倾尽全力参与建设新中国。我们对国泰民安的期盼,我们因为国家一天天走向繁荣富强而生发的欣慰,都是如今的年轻人未必能够理解的。如今,我们已是有心无力,所以特别希望后人能够借助我们的生活经历以及我们的所思所想,更加了解中国的过去,珍惜中国的今天,明白肩上的责任。

整理印制《我们家》和《岁月留墨》,着实费了我不少力气。一张张一页页地扫描整理老照片和旧文稿,一点点地编写我们家60年的大事记,再编辑排版,这个过程很辛苦。但现在想想,还是很庆幸自己做了这些事。除了这样能够让父母开心,还因为在这个过程中,我有机会更深地了解父亲,有机会系统地疏理一个普通中国家庭60多年间走过的路。并通过这种了解疏理,更多地了解了一段历史,一个时代;更多地了解了生活,了解了人生;同时也更多地了解了自己。

更多地了解了自己,这说法是不是有点怪?不怪。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往往会超出想像,自然而然、不可否认。父亲与母亲以他们的秉性品行为我、为我们刷了一层生命的底色。当我自己也步入花甲之年时,我发现,不论自己经历了什么,又修炼了多少,还是活在这层底色里,虽然逊色,却未背离。为了这个,我应该感谢父亲,也感谢母亲。

愿父亲在天堂安好。我,我们会如你所愿,“始终做好人”,好好做人,做个好人。

2009年,父亲85岁生日在人民公园的留影
2011年,父亲在金花茶公园春游时的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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