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去过了一条街道,没有任何声音,亦或声音实在过大,那可能只是一条街,人们贩卖自己的无奈。
长街很长,似乎一眼望不到那边,而且那边是什么呢,只不过是重重复复的格子间和重重复复的呆滞的人,每个人好像相同,又好像并不相同
冗余间,每个人都能展露出自己所能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所必须的技能——他们无不都在急促的喘气,仿佛耗尽了肺里仅剩的一点点空间,他们胜似要把肺部拿出,灌满空气。
我继续往前走,往前迈的每一步都我越发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在前进,绝似的设施只是过电影一般后移,又迎来了无二的近景…
我可能永远也不可能想到,我距离一个精神病院/这么近,近到我在远处每一次的失落间似乎都能看到他们的面容。
我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次的主角并不是我,或者说,并不是我要接受治疗,是我大伯,大伯距离查出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已经过去了两年,两年间,一须臾,情况并没有改观。
大伯具体来说,得了抑郁症。
大伯不是疯疯癫癫之类的,反而他很安静,但安静的让人害怕,他可以三四天一句话都不说,也可以三四天不吃东西,这样的三四天频率之高足使人觉得他作息本来就是这样。
至于具体为什么他会得这病,听父亲说,大伯一生没有儿子,加上他在三年前被人骗走了5000块钱,一时想不开就整天郁郁寡欢,搞得整个人都病恹恹的。
可能是这样,但父亲说起来时,语气不是惋惜,不是心疼,只是简单的一说,没有重视,不带情感,甚至还有些觉得并不值得。
同样与大伯至亲打听这事,他们的语气惊人的相似——我想,“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车渐渐停下来,眼前才能透过车窗勉强看到医院,就是很普通的医院样子,只是窗子上防盗窗的铁杆厚重的刺目。
大伯被送到那的时候已经瘦的脱相,不同的是 ,他话变得很多,一直攥着我的手说话,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至于说的什么,也只是含含糊糊,断断续续的呓语,想理会却根本不能理解。
我攥紧了他的手,走廊间没有任何议论声,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没有医生,医生也是病人——医生也在无休止地大口喘气。
……
出来以后,我的肺部无休止的吸进自由的空气,来势之猛叫我一时适应不来,竟无理由的干咳起来。
呼吸,带着无奈的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