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几日颇忙。
不光是杂志社赶着中秋节前出刊，社里每个人都恨不得一天48小时的转着工作，好把中秋假期填出来。我更是下班之后绕过大半个城市去排队买月饼，因为那家月饼店每天只从下午五点营业到八点。而且人多，不早去根本八点排不到。
许先生看我每日如此辛苦，便说换一家吧，月饼哪家不都一样。
那你怎么不说梅子酒哪家不都一样，干嘛半个月前就去人家农庄预定？
我疲惫不堪的把包扔沙发上，翻着一记白眼看他回着话。许先生耸耸肩，不再搭嘴的进厨房继续做饭。
不知为何往年中秋时节，不管是梅子酒还是冰皮月饼都没有这么难的买过。我两一直是许先生负责买酒，我负责买月饼。今年许先生居然得提前半个月就去农场预定，而冰皮月饼不提供预定，只接受现场排队限购。
从未表现过较劲的我，在这件事上爆发了空前的战斗力。每日上班格外积极主动，就为了下班准时跑过去买月饼。
外婆爱吃冰皮月饼，小时候是她买回来我吃，后来大了就都由我来买回家。今年没有外婆家可回，但月饼还是得买。
除了外婆家是每年中秋团圆的必去之地，从大一开始每年去施老师家送梅子酒也是一个约定俗成的事，不过这个约定俗成从大二开始便多了一个许先生。
2.
施老师是高二时的语文老师，不知为何我从小就和语文老师很投缘，许是因为爱好语文的缘故，让我这样一个平淡无奇的人有一星点儿发光的地方，便只有语文。
可这个一星点儿发光让我自己开心的苗头，在高二下学期就被一个转校生夺去。
如果说我的朋友很少，扒拉手指数数的话，转校生吴静子是排第一的。
吴静子转学过来的时候，剪了个到耳朵的短碎发，五官很分明，薄唇凤眼。看她的第一眼时，我就想起张爱玲小说里边，那些穿旗袍抽烟，邪魅的盯着你看，挑着凤眼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女人。
薄唇的人更薄情。
这句话是当年很流行的一本小说里面对男主的一句描写，用在初次见面的吴静子身上再适合不过。因为她的眼神里看不到丝毫属于青春该有的色彩，蔑视与不屑充斥着那双好看的眸子，可惜没有神。
总是感慨命运对我的造作，除了语文老师的眷顾，我仿佛有着一种天生能够吸引一些很特别的人当同桌的特异能力。
吴静子来班里的时候刚好每月按例排完座位，我才从最前面调到最后一排单坐，班主任的双手指着我旁边冲讲台上背着包的吴静子说‘你就坐顾浅旁边吧。’
上帝勾勾手指，人的命运就被操控转变到另一个轨道。老师不过是指了个位置，我的命运之神也就开始活动。
理科班女生少，吴静子的来到给班里带来了许多新鲜。
她英语很好，就算上课趴着睡觉被叫起来回答问题，依旧可以看着老师一字不落的说出来，而且发音还超级纯正。她的脑子转的很快，物理老师是个女老师，为了照顾班里成绩差点的学生常常上课讲的特别慢，每个题目力求详细，是我这种跟不上大部分人进度的差学生最爱。可吴静子却特别讨厌她，因为觉得一节45分钟的课全被浪费在了她的口水里。
每每她冲着物理老师翻白眼时，我都会低着头默默在本子上记着她认为是口水的笔记。
不过吴静子对于需要记忆的东西科目就不太喜欢了，比如生物和化学，语文也不太爱背古诗词，可作文却写的很棒。
这个很棒是我单方面的认为，因为每次我发现她作文都可以拿到满分时，施老师却总是给了个极低的分数。
我替她觉得不公，可以找施老师说一说时，吴静子就软绵绵的趴在桌上看着我说没关系。
语气不是受了委屈伪装大度的没关系，而是真的不在乎。
施老师上古诗词时，喜欢叫吴静子回答问题。吴静子从来就不喜欢这些春江花月夜类的文字，往往看了会就开始自我理解的从西方文学聊到香港电影，而施老师从来不打断，每次都颇赞许的看着她。
这种赞许让当时的我挺受伤的，因为每次我都会很认真的剖析诗词所表达的感情，从作者本身出发的去理解它，去感受它。可当我看到吴静子的回答后，我突然发现读懂它们除了以其为脚本出发，更多的是可以从自我出发。而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只能得到表扬，她却可以得到赞许。
所以一开始和吴静子的关系，是一种我嫉妒她的存在。可尽管我嫉妒她，却很喜欢她。
因为吴静子给我一种很像许先生的错觉，他们都属于聪明的那类人，而我却又如此幸运的与之靠近。
那个时候已经和许先生和好，我两经常午饭的时候等其他同学都走了的从教室出来，站在走廊上趴着聊天。两人也不饿，就是有许多话想和对方说。我和他聊起吴静子，许先生说认识。
我一听来了兴趣，问他怎么认识的。
原来吴静子的转学不是偶然，而是为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许先生他们重点班的廖凡。廖凡是全年级都知道的人，他全国物理，化学竞赛都是一等奖。很厉害，但为人很低调，长得也挺清秀，就是不太爱说话。
而这个人居然是个性鲜明，一脸桀骜的吴静子转学过来的原因。不知为何，向来不八卦的我，知道这件事后竟然好几天都缓不过神来。
可我并未发现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吴静子仍旧一副对谁都爱理不理的态度，上课睡觉，下课戴耳机听歌，分零食给我吃，教我做题。
只是某天晚上她突然把耳机摘下，特别认真盯着我问“顾浅，谈恋爱快乐吗？”
啊？！
当时我的心脏一下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起来，我转过脸咬着唇，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真好，你们互相喜欢。
吴静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神突然就黯淡了下去，嗡嗡的说了句的伏在桌上。我看着她碎碎的短发，此刻像个小兔子一般的趴在桌上的模样，突然觉得好可怜，好想抱抱她。
下课的时候吴静子问我要不要逃下节晚自习，不知为何不带犹豫的我点了点头。
两人跑小卖部买了两听菠萝啤，吴静子无比娴熟的带我穿过教学楼，爬过某处矮围墙的钻进空无一人的操场，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身旁的吴静子喘着粗气，不再是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美人。她自顾自的看着星空开始说话，初秋的天夹杂着她冷冽的嗓音，带着某种摄人心脾的魅力。
‘我从小就喜欢他，他比我大两岁，我为了和他一块上学，那么小的我哭的撕心裂肺求我妈妈送我去幼儿园。当时家里人都说别的小孩子都是怕去学校，就你们家静儿特殊，哭着吵着要去。
我妈工作忙，就总是他妈妈接我和他一块回家，他小时候很爱说话的，拉着我的手给我抓蝴蝶，给我扑蚂蚱。我没有爸爸，有一次在他家做作业悄悄问他，以后我能不能叫你爸爸做爸爸呀。他特别认真的告诉我说，我爸爸就是你爸爸。现在想想才明白什么是童年无忌。
小学我两几乎形影不离，我比同龄人都小两岁，可脑瓜子聪明老师喜欢，所以也没欺负。可初中的时候我两没分在一个班，他当时已经进入到青春期，很多东西都渐渐地明白，而我还像个幼儿园小朋友什么都不懂。我总是哭，他说不听我也就不再说，只是沉默再沉默。他的性子现在这样，多半都是那个时候我逼的。
初中有一次我看到他和他们班一个女生一块回家，我跟了一路，觉得他不再属于我，到家后二话不说的拿着美术刀割了手腕，把回家的妈妈和进来找我对作业他吓得半死。
那件事后他变得更隐忍，除了和我接触不再接触任何女生，可对我却竖起了一栋高楼。中考的时候我一心想和他考一所高中，志愿书都是我亲自确认过的，可最后他还是偷偷改了志愿。
而在这之前，他们搬家了，新家地址他没给我，电话号码也是空号。家里那个时候一团糟，唯一高兴的是我考上了最好的高中。都说长大是一瞬间的事，我感觉我的青春期到长大也就一个暑假。
可那种不甘心像个毒瘤留在我体内，强压制都挡不住。高二上学期这股不甘心更为膨胀，我只想过来找他问个清楚说个明白。可当我真的过来，隔他不过一堵墙的距离，看得到他后，那颗很躁动的心不知为何就安静了下来。
我好像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废物，没嫌弃竟然还有丁点儿欢喜。’
‘无所事事的废物是指只要看着他就好吗？’我问道。
‘嗯，是一种全世界只要他在，其他在不在都不关我事的废物感’
那晚，是我第一次知道有个感觉叫‘废物感’。
3.
高三开学吴静子约我的时候，我丝毫没想到。
中秋放假前一天，吴静子突然让我明天晚上去她家吃饭。第一次被邀请，我显然有点受宠若惊。可她的后一句叫上你家许铭泽，则让我只剩下惊。
我张嘴半天不知该怎么告诉她许铭泽并不是我家的，可她显然没怎么在意我的纠结。下课时和许铭泽说起这个邀请，当然以吴静子本人为邀，不是以顾浅家属被邀。
许先生却一副我早知道的表情说廖凡叫他了。这下换我大吃一惊，廖凡也在被邀人里边。可再一想，也许我和许先生都是多余的。
四目相对的时候，都已经明白。
中秋下午我和许先生没有如约去吴静子家，而是在她家周边的麦当劳里坐了一下午。那还是第一次我两单独约出来，两人坐在麦当劳喝饮料。
说了些什么都忘了，只记得最后快到饭点准备过去时，许先生把我撕碎了的吸管纸屑一点一点的从托盘纸旁边，挪到了托盘纸中央。
那个瞬间，曾一度被我列为男人温柔瞬间的头板。
我们到吴静子家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以为早就到的廖凡，却没看到人影。吴静子很欢乐的和我们打招呼，给我们端出饭菜，饭桌上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和我们聊天。
可那股从身体里不开心的氛围还是一点一点渲染出来。
周一回去上课，吴静子始终一句话没说的趴在桌上。课间操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她突然从座位上冲了出去，我预感不妙的跟在她后边。周围的同学们都在赶着朝教室外走，吴静子疯了一样的冲进隔壁班，抓着正起身的廖凡，甩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我紧跟其后都被吓到站在后门不再动弹。全部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吴静子带着哭腔特别大声的仰头看着廖凡说。
‘你昨天为什么没来？！你他妈凭什么不来！！’
廖凡静止了几秒，别过被甩了一巴掌的脸，看着眼前已经哭红了眼的吴静子。
‘静子，你别闹。’
话一出，吴静子啪把旁边的书桌推在了地上，厚重的书本随着桌子的倾斜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掉在地上。
‘你告诉我别闹！廖凡你他妈是不是人啊！我为了你在一中打架被开除，跪着求我妈让她把我送到这里来，我他妈为的是谁！你现在让我别闹？好好好，我不闹，那你说你为什么昨天不来。’
吴静子已经不受控制的边哭边死死盯着廖凡，教室只有喇叭的广播体操声音传来，班里没有一个同学出去。
我站在门口看到吴静子的反应都被吓傻的呆住，不知从哪过来的许先生走到我旁边拍了拍我肩膀，就朝他两中间走去。
还没走到他两一米远，吴静子两眼杀气的指着许先生说‘这是我和他的事，谁都不要过来’。
‘吴静子’
廖凡才开口，吴静子就扬手再给了一巴掌，手还没落，就被冲进来的教导主任大声呵斥住。接下来的事就只有少部分人知道，我们全部被叫了下去做操。可做操的途中全部是打听这件事的人，叽叽喳喳的全都心不在焉惦记着办公室里会发生什么。
事情被压制了下来，再回到班里的时候吴静子已经没了人影，隔壁的廖凡回到班里上课，只是无人敢上前询问。
事后许先生告知了详细。
吴静子和廖凡叫到办公室后，吴静子始终不言一语，廖凡也看着窗外不说话，任凭教导主任怎么询问就是无人开口。直到施老师进来，和教导主任说了句什么，教导主任就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三在里边，谈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吴静子红着眼跟着施老师出来，廖凡回教室。
后来，就传来吴静子出国的消息。
而吴静子这件事尽管被压制了下来，却对我造成了格外大的影响。我第一次重新审视关于爱情这个问题，吴静子爱廖凡，可她得不到他却毁了自己。我呢？我和许铭泽的关系并不像他们牢固，最后会毁掉我们吗？
想太多的后果便是冷淡，高三那时学习压力和对于未来的未知矛盾压的我喘不过气。我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选择逃避。
然后，高三我和许先生一步一步变成了陌生人。
4.
从家里出发去施老师家不远，许先生开车。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许先生突然开口问还有没有和吴静子联系。
“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每年都去看她舅舅，以为至少她会和你有联系。”
“没……”
我抱着纸袋侧过脸看了眼窗外，这么多年和她除了那条短信再没联系过。
高三毕业后，我收到过一条匿名短信。
“拜托每年中秋去看看施老师”
没有来电人，拨过去也无人接听，可我知道这是谁发过来的。高三那件事后，我才知道原来施老师是吴静子亲舅舅，吴静子之前打架被开除转到这边来，也是因为施老师在这边教学。可他们关系好像并不好，从没表现出至亲的那种亲情。
可血浓于水是割不掉的，吴静子在异国回想起她因为冲动而做的事，应该是感到愧疚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一眼，这么多年都不回来。
到达施老师家的时候刚好是饭点，施老师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住，他从厨房出来给我们端菜盛饭，快五十岁的人边笑边看着许先生说喝两杯。
饭后又拉着许先生下棋，我收拾碗筷。这个两室一厅的房间，此刻才有了一丝人气。我洗碗的时候在想什么时候要给施老师相个亲，回去和许先生商量商量。
毕竟岁数渐长，一个人总不能过一辈子。
从施老师家出来后，许先生提议先去河边走走散散酒气再回家。两人沿着河边风光带散步，我挽着许先生的手提起洗碗时想到的提议，原以为许先生会赞同，谁知道他沉默了半饷。
“小浅，一直我都没和你说过这事，因为它并不光彩。”
我一听有点儿纳闷，歪着脑袋问什么事。
“施老师这辈子估计都不会结婚的。”
“啊为什么？！”
“你还记得廖凡吧？我和廖凡后来有打过一次电话，我才知道当年的事情远远不止那么简单。施老师当年是市里某师范大学的老师，为人风趣幽默又长的一表人才，很有干劲取得的成果也不错，算得上一表人才。只是一直都是单身，当时上课的又都是一些年轻的女大学生，有很多倾慕施老师的，可大家也都知道师生恋不可能，所以绝大多数同学都只是暗恋。
有个女生很果断的在课堂上表白，施老师可能也觉得年轻人有的只是冲动，并没太当真的打着浑浑过去。可那女生比起吴静子有过之而不及，三天两头的往施老师宿舍跑，帮他洗衣服给他带饭。一来二去施老师也不是木头人的喜欢上了这个女学生，可施老师也明白两人在一起走下去的可能微乎其微。
施老师那时已经得到了院里出国公费深造的名额，只是没告诉那个女学生。最后才知道消息的女学生接受不了，前一晚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继续给施老师叠被子刷鞋，可在施老师要出国的当天就从天台跳楼自杀了。
这事一出，施老师出国深造不成，更为残酷的是施老师必须背负这一生。因为毁的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两个家庭。
事虽不是施老师造成的，可和他也脱不了干系。施老师降职到了高中当一名语文老师，这不仅仅是惩罚，更多的是为了逃避女学生家庭的讨伐。”
“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可和施老师多年未娶也是有联系的。那这件事和廖凡又有什么关系？”
“廖凡的小姨就是那位跳楼自杀的女大学生，当年他们三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吴静子最后才知道。廖凡对于施老师的仇恨可能不算很深，可是一个家庭的血脉让他不可能接受吴静子的。而吴静子真正明白的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一种多么大的伤害对于失去了爱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舅舅。
她的所有行为都是当年那个女学生做过的，而她的结果是如此惨烈。自己不断重蹈覆辙，真正伤碎了心的人是她的亲舅舅。
所以最后吴静子才会心甘情愿接受出国这条路。”
“这些都是廖凡和你说的？他还恨着施老师吗？”
“恨是会恨，这不是长短问题，而是深浅。只不过到了现在的恨，变得很浅很浅。他毕竟也伤害过一个纯真喜欢他的女生，也会自责也会体会到施老师当年的感受。”
我被许先生抱在怀里，河边的晚风一阵一阵的吹过来，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很凄凉的感觉。总觉得他们的爱情太悲怆，廖凡的小姨用一颗炽热的心爱着施老师，却不得。吴静子用整个青春去爱着的男生，却承受着她所不知的家庭愤恨，也不得。
世界上的爱情悲剧，最心酸的莫过于爱而不得。
施老师是爱着那位女大学生的，不然不仅仅会因为愧疚而终身不娶。廖凡也是喜欢着吴静子的，只不过面对那浩如烟海壮烈的爱情，廖凡只能选择退让忍受。
可惜，深爱着的人不是阴阳相隔便是异国他乡再难重聚。
而自己又是如此幸运的被所爱的人抱在怀里，爱而拥有抵得上世间一切幸运之事。
“他们都是爱而不得，还好我们不是。”
听到我说的这句话，许先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更用力的抱住我开口道。
“爱而不得的感受，我懂。”
我一听立马从他怀里挣脱，直愣愣的问“你爱过其他人？”
许先生一脸哭笑不得的环住我，把下巴抵在我脑袋上，闷闷的开口。
“傻瓜，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人。”
“那你又说爱而不得……”
“大一那年中秋节，我体会过。”
我被埋在他怀里，想了想大一那年的中秋节，那年好像因为军训没结束，所以我在学校过的中秋。白天训练，晚上和训练营的同学们一块在操场玩游戏，而且那个时候根本没和许先生和好，哪里来的让他体会爱而不得。
正准备开口问他是不是记错的时候，许先生缓缓地讲了一件事。
“我们那个时候已经彼此没联系很久了，你去学校的时候，我去了外婆那问了你手机号码。可是那段时间很犹豫要不要打给你，要不要联系你。每次特别想找你的时候，脑子里另一个小人就说不能惯着你。
如此反复了十来天，直到中秋。我还是给你发了一条短信，想要试图让我两和好。
谁知道才发过去，你就回‘你谁’。这语气不会是你，你对陌生人总是很有礼貌，绝对不会这般直白。还没想好怎么回复，你的第二条消息就发过来了。
‘顾浅回不回关你啥事’
我当时发的是‘中秋快乐，顾浅你回来吧’，然后你的手机回复了我两条莫名其妙的短信。我还怀疑是不是发错了号码，再三确认下外婆没给错，我也没发错。于是，我就想这个能拿到你手机的人是谁。
‘我是她高中同学’
‘我是她男朋友’
几乎是刚发过去就收到的回复，当时我真的觉得世界都不在我身边了。你一声不响的去了外地上大学，再一声不响的就有了一个男朋友。而这个人让我完全没有任何话可说，完全处于下风。
而这最根本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拥有你，而我没有。
之前我一直都以为你会是我的，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可那瞬间，我却突然明白爱而不得有多悲凉。”
“可我当时没有男朋友！”
我急忙从他怀里挣出来，脑子无比清晰的告诉他。我根本想不起当时我有给他发过这样一条消息，这样的对话我的手机里也从来没有过。
“我知道”
许先生宠溺的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的？”
“小浅，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你只要记住，比‘爱而拥有’更珍贵的是‘失而复得’。而好在，你永永远远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了。”
秋天的风就这样刮过我两，烫耳朵的从来都只有许先生的情话。
国庆会更新两篇许先生～短信谜底在其中一篇会解答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