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给她递过纸巾示意她擦擦泪。
菊花有些不好意思,对自己掉眼泪这事有些不知所措,接着她就把朱大海怎么谈恋爱,然后怎么把那个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家住的事情全部都倒了出来,建国大哥听了气不打一处,说,“你你你去把大海叫来,太不懂事了,小小孩子懂什么?书不好好念,还整出这样的事情来。”朱建国是真的生气了,他就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事,不读书,没文化,整天净干那些没用的事,乱七八糟。
气话是这么说,但是,说了也没有用,菊花也不可能就把朱大海从乡下拎过来,朱大海也不可能到省城伯父家,来了就是找骂。
“菊花,你说说看,这姑娘的家庭怎么样啊?”大嫂很好奇地问。
“她那个家庭啊,算什么家庭,在那个叫石壕村村里,全家务农,父亲是个花花肠子外面有女人,母亲也傻不拉几的,老公在外有女人了也不管管,一个躺在床上的奶奶,一个哥哥比她大几岁,还没结婚,听人说,家庭太差了,都没姑娘看上,还没有结婚,除了有农活干干天天就腻歪在家。还有一个弟弟,也不读书了,天天就在村里晃荡来晃荡去的无事可做,听说好像还吸毒,经常看到跟一群不知道哪个村的小年轻厮混。”
菊花接着说,“阿哥阿嫂啊,这样的家庭太可怕了,都不敢想。要是稍微好点的家庭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大海不知道她家的情况吗?”大嫂说
“我也不知道大海知不知啊,我问他,他也不说,就一味地嘿嘿傻笑,还埋怨我事多。但是,我猜,大海不会知道这么多的,我是通过她们那个村的人了解她家的情况。现在问题是这个阿海啊,像着了魔似的油盐不进,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朱建国听了都已经气到只好下楼去散步了,不想再听。
朱建国下楼后,大嫂陈少芬继续和菊花说着大海的事,还有乡下农活和养殖的事情。
“家里那几亩庄稼的收成,也够你们一家几口人吃了吧。加上每年有两次养虾的收成,你们过得比我们都好。”大嫂陈少芬看着电视连续剧,有一句没一句的说。
“去年到今年,气候干旱,田里的庄稼都缺少,也没种什么东西,其他的田都给别人种了。”菊花也是有一句没有一句地接着说。
“呵,你们倒是清闲,庄稼人,庄稼都不种了,吃什么呀?懒,就是太懒了,你们到时候是不是连虾塘也准备给别人了呀,一家子躺着吃啊。我总是听村里的人告诉我,谁谁谁的虾又卖了好价钱,有赚了多少多少钱,我也听人说,你们卖了多少斤虾,赚了多少钱等等,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会不会主动说给我听。不说也就算了,反而是跟我说年年亏钱,你们是想吃独食吧。你们不要忘了,你们卖多少钱,赚了多少钱,自然会有人跟我传,你们瞒不了我的。”
陈少芬接着说,“当年村里家家都抢着挖虾塘养虾养鱼,我和你哥借钱,买设备、雇人来挖虾塘,终于把虾塘挖出来,没错,挖虾塘时,你们出了不少力,我和你大哥在省城上班,只能到处凑钱,挖好的虾塘隔开一人一半,现在我和你大哥的虾塘都交给你们养虾,都多少年了,4年了,虾没吃到一个,钱也没见到半毛,一说要撒虾苗了,又喊没钱,你哥就是听你们的,惯着你们,怕你们饿,又到处借钱给你们买虾苗,阿花,你说,你凭良心说,我们这个当哥哥嫂嫂的做得够不够?”
陈少芬越说越激动,已经没心情再看电视剧了。
菊花坐在她的对面沙发,也不看电视了,说,“是啊,我承认大哥大嫂做得很多,对我们很照顾,但是阿嫂,我也是很难的,我一个女人怎么办,我一个人也管不了那么多庄稼,缺水,秧苗种下去没水也死掉,你知道国荣他是不下田的,他虽然不田,国荣也是天天忙着虾塘的事,谁知道怎么人家的养的好,他的又养不好啊,谁知道他的运气那么差,做什么都不发。”
“呵,你真会替你老公开脱,他是运气差吗?他是呆在虾塘管虾了吗?他是懒成性,天天蹲在小卖部打麻将了吧,卖虾的钱都输光了吧,你以为我和你大哥在这里不知道吧?我怎么那么看不惯你们的做派啊,你也是,一有时间,两公婆就挤在小卖店里,不是打纸牌,就是打骨牌,或者是麻将。”
陈少芬是真的生气,她是为自己虾塘的损失生气,也为她的付出生气,朱大洋在她那里读书,吃喝拉撒从来没跟菊花两公婆计较,而他们也从未主动给她儿子的生活费,即使是学校的报名费都要催三催四才给,有时候干脆说没钱,大哥又只好帮垫着,这样垫着垫着就垫过去了,朱国荣和菊花也就装傻糊弄过去了。
为了这些钱钱钱的事陈少芬平时也没少在朱建国面前叨叨,是实在太让人生气了,这是什么赖皮亲戚嘛?一听到这些,朱建国就不耐烦,说他们没钱就帮衬着他们一点,不要总是为钱的事情唠哩唠叨的伤兄弟之间的感情。陈少芬最恨的就是老公这幅德性,人穷还死要面子,每次都毫无征兆地当着他弟弟和弟妹的面叫她支持点钱给他们,搞得陈少芬很下不来台,给,显得自己好像很富有,钱多到要做慈善,不给,又显得自己不支持他们,搞得陈少芬里外不是人。为了维护朱建国家长的面子,陈少芬一直忍气吞声。
早些年,朱建国刚从部队转业回到地方在省城的政府干一份文职的工作,工资很低,每到月底都要向单位的同事借钱补家用。陈少芬在企业上班,后来,还合伙跟别人做了点小生意,每月的收入都很可观,慢慢的家里的日子也过得好很多。
这次菊花又叫穷,陈少芬是忍不下去了,对菊花就是一顿数落,生气的是,每次陈少芬要数落菊花的时候,朱建国总是故意回避,因为他觉得老婆这么说很丢他的面子,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菊花这次在省城大哥家住了2天就回家了,商量的最后结果是,赶紧把那不三不四的女人从家里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