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恺(1898年11月9日-1975年9月15日),中国浙江省嘉兴市桐乡市石门镇人,散文家、画家、文学家、美术与音乐教育家,原名润,又名仁、仍,号子觊,后改为子恺,笔名TK。
丰子恺主要作品有《缘缘堂随笔》、画集《子恺漫画》等。师从弘一法师(李叔同),以中西融合画法创作漫画以及散文而著名。1926年9月30日,丰子恺漫画结集面世。
丰先生对学校教育十分关注,多幅漫画反映了乡村教育的问题。
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一直思考——为什么师生感情越来越淡漠。丰先生的漫画给了我们答案。因为教育的发展决定了师生关系绝不是古代的“天地君亲师”,现代的学校少了人情,多了机械的工业化的统一。
上面两幅漫画讽刺了学校教育的千人一面。忽视了儿童年龄、认知、经历等方面的种种不同,用统一的教案去要求学生。甚而严苛到试卷答案的整齐划一,忽略个性,强调标准。
传统的私塾教育类似于近代的复式教学,一对一,或一对几名学生。塾师传授的不仅是知识,还是礼仪道德的养成,与中国的传统文化、道德和世界观是一致的,是一种传统世界之中的文化组织。
而现代的学校教育才出现了仅仅150年左右。在1949年之后才逐步成为主流的教育架构。学校教育剩下的仅是知识的传承。随着义务教育的普及,学生人数大幅攀升,老师不可能仅仅一个人教几个人,所以,一对几十,甚至上百人的教室出现了。一名老师面对这么多的学生,不可能面面俱到,不可能困人施教,只能取其中,让高个子低下来,低个子踮起脚。上面三幅漫画形象的表现了这一点。
现代教育提出,老师要蹲下来看孩子,这只是提倡,真正能做到的很少。面对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大人可以抬手举著,挥洒自如。而孩子呢?须仰视才见。如果说这些美食是知识的话,做为老师的我们考虑到孩子们的接受程度了吗?
这一幅《寒假回家的哥哥》,不知道你看懂了没有?
传统的私塾代表的是服从,现代意义的学校倡导的是改革。这种改革力图造就一种不同于以往的世界观,不同于以往的仪表言行,文化上与中国的传统是割裂的。寒假回家的哥哥是西化的装束,家人呢?则是代表传统的长袍大袿。
当然,这也许是一种进步。但这种进步应该是温和的,渐进的,而不是断裂的,突然的。
有些东西,是现今的教育人无法改变的,如学校模式的教育;有些东西,则是教育人应该关注的,如传统文化的传承。也是作为教育人应该思考的。
《某种教师》画中一个教师站在讲台上,手背在身后,脑袋被画成留声机的样子,显然是在讽刺某些因循守旧的教师;他反对那种死板的、照本宣科的、缺少创意的课堂教学,推崇自由活泼的、开放式的教育方式,并身体力行,在他当音乐老师期间,经常把学生带到学校旁边的白马湖畔上音乐课,让学生对着远山近水唱歌,确实是一种享受。
丰子恺曾说:“在某时代某地方,厉行刻板的教育。蔑视青年的个性,束缚人的自由,而用高压力实行专制的教育法。于是毕业出来的人,个个一样,没有个性,没有趣味,呆板的,机械的,全不象一个‘人’。我觉得这种教育法可恶,这般青年可怜。于是对这问题想下一个批评。”
百年前丰先生提出的种种,到了现在读起来依然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