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简介:
左手残疾的安德在一家屠宰场担任财务总监,平日里处理些工作琐事,身边几乎没有朋友。安德并不愿改变这种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居住的生活,直到屠宰场新来的质检员玛丽亚出现。玛丽亚是个性情更为孤僻的姑娘,不仅有人际交流障碍,还有强迫症,然而这并不能阻碍安德对这个拥有浅金色头发姑娘的关注。很快我们发现,安德和玛丽亚之间有一种隐秘的联系——他们每一晚,都做着同样的梦。伊尔蒂科用两个独特的角色,混合梦境,灵魂和肉体的想象,融合成一个奇妙的故事,一对有人格障碍的男女经通过梦境这样玄妙的方式,在身体找到对方之前,灵魂已然相识。(百度百科)
前言:
去年某周二在北京电影节看的电影,然后周四晚上十一点昏睡之际半小时写的文字,有些具体的情节可能记得不准确,有些想法不够成熟,有些思考留待下一个推送写,总之就是一些碎片,不要当真。以下文字含大量剧透,请谨慎阅读。
凉凉的风粘着松软的雪拂过一片树林,晶莹的泉水潺潺地流动,差点儿把小鹿轻盈跳跃的喀哧声给掩住了。开头便是这样一个洁白的世界,那种舒适的自然的凉意,透过屏幕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这样一个世界仿佛很遥远了,两头小鹿在一起默然地耳鬓厮磨,发出一点点自然的声音。寂静却又生机勃勃,充满了张力。
鹿的眼睛带我们回到了现实,在一个屠宰场里,一头、两头、三头......牲畜的眼睛呆呆地望着这个世界,还没弄明白,就被拉走,将成为人家案板上的肉。在这个屠宰场里,牲畜和人们待在一起,人和牲畜来来往往,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直到......左手残疾的老财务总监安德站在二楼看到楼下站的那个姑娘,她金发、高挑、美丽,穿着印花半身裙,老安德的目光被吸引了。我的目光也被吸引了,我看见的不是她的金发、高挑、美丽和印花半身裙,而是她站在阴凉处,发现双脚越过了一点点阴阳交界线暴露在了阳光里,便小心翼翼地缩了回去。我想,她大概不喜欢阳光。
中午在食堂吃饭,安德再次看到了这个新来的姑娘,他向同事询问她,原来她是新来的质检员,一来就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高冷。他看到她面无表情地端着餐盘小心寻找着座位,他说,或许她不是高冷,只是内向。他端起餐盘,准备打破她的孤独,同事提醒他,不要叫她“玛丽亚”。他去了,坐在她面前,做了自我介绍,并叫她玛丽亚,她虽提出异议,谈话亦没终止,多数时候都是安德在说话,他侃侃而谈的样子真是个大人。
之后他们每晚在梦里相遇,每个白天在屠宰场按部就班地工作,休息的时候谈话,偶尔也有突发性事件投下一枚石子。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心灵越来越近,一步步走向爱情。
渐渐地,我发现原来玛丽亚不是不喜欢阳光,她只是有“强迫症”,这种强迫症小到不允许双脚半明半暗,大至她要求自己遵守这世界的一切规则。
她这样小心翼翼地追求一丝不苟的规则,却恰恰不懂人际交往的规则。
她的内心宛如孩童,对成人世界的交往一概不知,她一遍遍练习:
在夜里独自在家回想白天的对话,反思自己当时怎么说才应该是对的;
为了安德而买了一部手机;
在她拒绝了安德的身体接触后去听爱情的音乐、去感受抚摸的感觉。她努力以自己的懵懂天真,去理解并执行成人法则,但当她鼓起勇气对安德说:“今晚,我可以去你家了”的时候,安德轻描淡写地拒绝了,理由是“不适合”。
她愣住了,她回家,脱光衣服,打碎玻璃,躺进已经放好水的浴缸里,浴缸的旁边放着录音机,里面有唯一一首她喜欢听的爱情歌曲,浴缸的边沿上放着一块玻璃片,与四周的一片洁白几乎要融为一体。
她按下录音机,充满爱情气味的歌声回荡在整个房间,她拿起玻璃片,缓慢地沿着血管割破了手腕,她垂下手,鲜血淙淙流满了整汪清水。她痛,她颤抖,她在挣扎。连磁带也发生了故障,音乐停了,眼看着,她也要停了。我宁愿电影停在这里。
或者,再继续,手机响了,她急忙冲出去接电话,安德与她寒暄了几句道了晚安,便要挂了电话,手腕里的血仍在不断冒出来。我也宁愿电影停在这里。
还可以,再继续,“等等,你还在听吗?”“我在!”(玛丽亚急忙答道),他还是邀请她了。她激动地打颤,挂了电话之后赶紧拿黑色胶带缠住她的伤口一圈又一圈,又套上塑料袋,再缠一圈又一圈。我也宁愿电影停在这里。
电影继续了,如观众期待的那样,“肉与灵”,“肉”总是要发生的。第二天早上他们在一起谈笑,吃早餐,仿佛过去都烟消云散,从此公主和王子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梦境里那个洁白的、灵性的世界,我很向往。屠宰场那个压抑的、背负条条框框的世界,我知道,是现实。人和动物一样,忙着生,忙着死,忙着交配,还没有看明白这个世界,就流血、被肢解、直至死亡。
看起来忙忙碌碌,精神生活却是一片荒漠,人的心灵被压抑着,就像牲畜被关在圈里。导演为这找了一个出口,那就是“性”。
有人给屠宰场的牲畜下了交配粉,也由此引出安德和玛丽亚开始互相知道两人每晚都做着一样的梦,从而开始进一步接触。 他们越靠越近,却最终卡在“性”这一关上。
我赞同玛丽亚确实应该学习,应该释放,但是导演对结尾的处理却略显生硬,仿佛是没有深思熟虑的结果,或者是导演不想要个悲剧。在放映后的交流会上,导演自己回答,结尾的用意是希望我们每个人能走出自己的舒适区,只要往前多走一步,就能收获美好。我认为这个立意与电影前面所表达的不在一个高度上。
如果导演希望这部电影可以治愈观众,那么我想说:美就可以治愈我,而不需要一个生硬的happy 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