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一生能遇到多少风景，又能错过多少风景？那些在时光里远去的人，那些梦里的脸，在午夜梦回时，会不会问，是我错了吗？

                    ——题记

“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黄瓜愿意开一个谎花，就开一个谎花，愿意接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不接，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蝴蝶随意地飞，一会儿从墙头上飞来一对黄蝴蝶，一会儿又从墙头上飞走了一个白蝴蝶……只见天空蓝悠悠的，又高又远……那大团的白云好像洒了花的白银似的，从祖父的头上经过。”

夏日倾斜的阳光透过疏密有致的枝叶间照落在鱼儿的发上和肩膀。额际鼻尖微微有些汗珠儿，但并不太热，毕竟已到向晚时分，她将整个身子浸浴在舒服的温暖里，夕照多么令她感到放心和亲切呀！正处于青春妙龄的人根本不会把夕阳和“近黄昏”联想在一起，鱼儿完全沉醉在萧红《呼兰河传》的美景中。身边实实在在的世界在此刻消失矣尽，只有那一朵又一朵自由开放的花儿，一只又一只随意飞来飞去的蝴蝶在脑海里反复出现，她羡慕黄瓜，想开谎花就开谎花，想结黄瓜就黄瓜，就是什么也不干也没人问它，不像她，很多事都由不得自己。

“啪！”课桌外的玻璃窗“哗啦”一声，碎了一地，鱼儿本能地往过道中一立，余惊还未了，就用怒气冲冲的目光开始搜索起狂妄的造事者来。

“哎呀，坏了，班头，你惹祸了，把一班的玻璃窗砸碎了，刚才好像有人坐在那儿，不知道伤到没，还不赶紧去看看，我去帮你捡球和打扫战场了哈。”

随着“咚咚咚”一阵急促的奔跑声而来，“嗨，对不起，请问有没有伤到哪儿？”一个甲等身材，额角很高，鼻直口方，露着羞涩笑脸的男生刹住脚步，立在了鱼儿左侧方，惊慌地问道。试图想伸出健壮的手臂来拉鱼儿的胳膊，想来一次三百六度的扫瞄，仿佛只有他亲自验证了她毫发无伤才可安心似的。

鱼儿顺手抓起一本书挡住男生处于慌乱中的手，一双如梦如雾的眼睛里含有一丝埋怨。“行了，这次算你幸运，没伤到，以后千万别在走廊上踢球了，球掉落楼下也会砸伤人的！”

鱼儿沉默了几秒又补充道：“另外记得把窗户尽快修好。”

“好的，好的，在下不敢了，同学放心，一定会把玻璃修好的，对不起！”

“另外，我叫简云帆，隔壁二班的，请问同学你贵姓？”

鱼儿一向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喜外界过多打扰，单独与异性相处对她来说是危险的。看见对方额头、鼻头泌出串串珠汗，是真的急坏了，红红的脸颊看起来很有些俊美，无意间，她的眼光遇到他的眼光，微微颤动了一下，赶紧向别处望去，这刹那间平静的心湖仿佛被乍起的春风拂出了阵阵涟漪，凝脂的脸上其名其妙地绽开出两朵雨后的石榴，她有些陶醉，一惊之下，猛然地摇了摇头，想把这种邪恶的念头赶走，于是匆匆向男生摆了摆手，催促着他快走。

“没事了，你快去上晚自习吧，下次小心一点，快走了，快走了！”

“我叫余文月。”

鱼儿莫名其妙地补充了一句，待她反应过来后，很想抽自己一巴掌，嘴贱！心还没同意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口就说了，真是心口不一呀！

天很快黑了，窗外的梧桐叶，在晚风中“沙沙”地摇动，仿佛在对谁述说夏天心事。鱼儿合上书本，脸上的两块胭脂红还没退潮，她很烦躁，走出教室，伫立在走廊的柱头后，仰望着黑夜里的天空，想在浩瀚的星云里平复一下有些荡漾的心绪。

天上的月光盘桓在校园的树冠上，花藤间，把影子拉得老长老长，花园里那一小片荷塘在月光的照耀有了一点人间仙境的味道。

这时，两条人影从二班的门口悄悄闪出，伏在栏干上窃窃私语起来。“班头，我给你打听清楚了，余文月正是本校富有盛名的“鱼美人”，众多数男生心中的女神，由于她爸是咱们学校的校长，没人敢打她的歪主意，“嘿嘿”另外她老哥的拳头在本校也是出了名的硬哟，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着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比较利于身心健康！”一条微矮的黑影拍了拍另一条高点的黑影肩膀，以示安慰。

“我哪有那些心思嘛，只是觉得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姑娘，要是怡翠遇到今日之事，一定会揪住不放，告到老师那里，顺手把“寡人”的权杖没收了，成全她做女王梦想。你看人家鱼儿就没去告状，且还不仗势欺人，多好的人儿呀，一定要想办法感谢她！”被称着班头的人在那儿自我感叹到。

鱼儿本来是想在走廊上来透透气，舒缓一下烦躁的心绪，不想，一不留神听到两个男生隐密的对白，句句是与自己有关，又徒增了一些烦恼，只好提前退场。

月光下，鱼儿背着书包独自神伤黯然离去，留下一个孤寂而落寞的背影。

云帆听到细碎的脚步，侧身凝望着月光下袅娜移动的背影，他仿佛见到了那双如梦如雾的眼睛，里面好像飘浮着不为人知的忧郁。“怎么才能让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子快乐呢？”他在心里思考。

蛙鸣虫吟的夏夜，一个男子辗转反侧在宿舍床上。

月亮渐渐落在了田间的阡陌，晨曦的清风把栀子花的芳香拂得四下溢散，校园里静寂而安宁，鱼儿站在一垄葡萄架下与芳香如此接近，踏实之感又回来了，她叽叽咕咕背诵着英文单词，偶尔有几只早起的麻雀壮大胆子落在葡萄架上，效颦鱼儿，叽叽喳喳地鸣唱，鸟语、人声一曲优美的和声唤醒了做梦的人，慢慢地操场上，花园里，大树下，幽径处人影渐渐多了，此起彼伏的诵读声自然地形成了一曲大合唱，整个校园被朗朗的读书声充盈，唯美、馨香。

抬腕看了看表，快到早自习时间了，鱼儿快步向教室走去。

刚到教室门口，鱼儿发现三、五个男女同学围在她座位处，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她赶紧上前拨开众人一看，课桌上一束用粉色的皱纹纸包裹着几朵洁白的桅子花，白玉的花瓣上还闪烁着晶莹的晨露，整间教室都充满了芬香。她呆呆地站着，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伴随着“叮铃铃”的上课声，语文老师气乎乎地站在讲台上说：“他辛苦培育的栀子花今天早上被不知名者偷折了，现在花盆里只剩下几枝光秃秃的绿枝，是谁，有本事就站出来，敢作敢当！”

随着同学们齐刷刷的目光，语文老师也看见了鱼儿桌上的栀子花了。瞪着呆呆的鱼儿，他怎么也想不出这个平时乖乖巧巧的人儿为何会去折他的花呢？

“余文月，你这花哪儿来的？”语文老师在给鱼儿递暗语，启发她随便找个借口，好让彼此就台阶都下了。

鱼儿看着同学们好奇而又八卦的眼神，只好息事宁人地说：“花太香了，忍不住就折了，窃花不算偷吧？”

“出去站在教室门口罚站，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你身为校长千斤，更应为全班乃至全校同学做好表率，爱护学校一草一木。”语文老师见鱼儿如此不懂他的苦心，只好借题发扬，顺便敲山震虎，让班里那些顽皮学生好在他的龙威下收敛、收敛。

鱼儿把花放在课桌的抽屉里，拿了本书，一声不响地就去教室门口站着。

二班有一个迟到的胖同学，从鱼儿身边气喘吁吁地跑过，把校长千金被罚的消息顺便带进了班里。几分钟后，简云帆从二班教室冲出来，径直冲到鱼儿身边。

他问：“为什么被罚？”

“偷折了语文老师的花。”

“你明知道不是自己，为什么不举报？”

“举报？举报谁！我又不知道是谁放我桌上的。查来查去担误大家的学习时间，不如我认了，罚我一个，让大家安安静静地学习。”

“那你现在去举报吧！是我偷了放你桌上的！”云帆自责地说道。

“算了，反正罚也罚了，不就是站在门口读嘛，我站着记得更牢。你回去上课吧，等下别等老师来了又生出什么幺饿子来。”

“不回，我在这里陪着你，要不然我就去找老师主动认错！”

云帆刚说完，一队人马从楼梯口走过来，一位长相威严地的长者指着鱼儿说：“说，怎么回事，站在这儿？”

“爸！”鱼儿胆怯地叫到。

“叫校长，说说怎么回事？”

云帆看见鱼儿露在白色短袖下的胳膊有些颤抖，委屈的眼晴里雾气更浓。他也管不了校长不校长了，心一横说：“我折了老师的花，放在了鱼儿的桌上，老师误会是她折的，罚错了！”

“你这傻小子，怎么不早说呢？害我错罚好人。”语文老师见校长大人亲临，赶紧从教室里三步并作两步窜出来，一边谦卑地作着解释，一边对余文月说：“这个傻孩子，怎么这么傻呢，代别人受过，快，快回到坐位上去！”

诚实带来最直接的效果是，简云帆在全校师生大会上作了深刻的自我检讨，并被记过处分一次。会后据传言说，他还被某位校友用拳头招呼了一顿，警告的内容是，“离鱼儿远远的。”

多年之后，鱼儿曾经想过，如果不是父亲的假公济私，如果不是哥哥的拳头激起她内心的叛逆，也许云帆就会像朵流云，只是在她的波心偶尔投下一个倒影，在那段与理想并肩前行的岁月中，过不了多久也许她就会将他遗忘，而不会植入灵魂的深处，也不会被深情啮咬一生，让心无法安放在现实物欲的快乐中。

后来，云帆偷偷地给鱼儿写信，偷偷地给鱼儿带家里摘来的各种野果。开始鱼儿努力地保持着少女矜持。在云帆坚持不懈的努力下，鱼儿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偶尔也会回上只言片语。或许是少女们都在渴望着轰轰烈烈的爱情，幻想着惊天动地的海誓山盟，只是内心不够勇敢，在很多时候自己把那懵懂情素生生地掐断，任那些相思化为了失落的音符，化为了平淡、模糊的记忆，在岁月磨洗中最后通通忘记掉。

云帆虽然出生在偏远的农村，但他是一个非常有见地的少年人，心中一旦认定了的事或人，就会去追，不管道阻且长，不管白露为霜，不随意改变决定，有一股咬定青山不放口的执着劲。

鱼儿的善良在他眼里特别高贵，作为校长千金还能事事为其他人作想，低调不张扬的个性特别超凡脱俗，遗世独立，他对她不仅是对美貌的痴迷，他执着的是鱼的卓尔不群品格。无论现实有多困难，他都想勇敢地表达自己对鱼的爱是出自一颗真诚的心。

在云帆大胆而热烈的攻势下，鱼儿从一封封文彩飞扬的信里看到了一颗坚韧博大的心怀，一份如此赤诚而热烈的绵绵情意，又怎能忍心拒绝呢？何况至从遇见了他，她的心是欢喜的，眼里的忧郁不见了。慢慢地俩人乘着校长外出学习交流，哥哥去与其它学校较量球技的空隙，偷偷地，一前一后跑出了校园，将青春的足迹踏遍了小镇的河堤柳岸，幽径溪潺，一路的稻田里都收集了他们的欢歌笑语。

时光悠悠，几年过去了，鱼儿从大学毕业了，即将走上工作岗位。

云帆高考失利后没有继续留校复读，他相信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在社会的大熔炉里也能学习到实用的知识，练就一身过人的本领。几年来，他在海南这片热土漂泊、打拼，每每听到潮夕的涨落，看到月圆月缺，他都会想起鱼儿清澈的身影，温情脉脉的眼神，所有身体上的苦累都会消逝矣尽，他在等待鱼儿的长大，他坚信真爱是不会被距离隔断的。

得到鱼儿毕业的消息后，他兴冲冲地从海南赶回故乡，来到曾经的校长家里，恭恭敬敬地给校长大人献上了他精心准备的海南特产，婉转地表达着自己有迎娶鱼儿的想法。

校长对云帆本来就不抱好感，几年来一直反对鱼儿跟这个农民的儿子勤通书信，他甚至还藏过云帆给鱼儿寄来的书信和书籍。他认为婚姻是建立在较好的物质基础上的，没有财富、地位，一切空谈感情的人都是骗子。但作为一校之长，他又不能这么直白地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借着父亲的身份问云帆：“你口口声声地说有多么、多么地爱幺妹，（校长称鱼儿为幺妹）那请问年青人，你准备用什么来迎娶我的千金呢？”

“用一颗真正爱她的赤诚之心！”云帆冲口而出。

校长弹了一下指尖暗下来的烟灰，轻蔑一笑：“赤诚之心值多少钱呢？能换成房子吗？能换成车子吗？能换成身上衣衫，口中食吗？”校长连续的发问，口有些干了，轻轻地呷了一口浓茶继续道：“年轻人你有正儿八经的工作了吗？每月薪金是多少呢？请问你拿什么来养活你口口声声的爱人呢？”

校长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刀刺中云帆的要害之处，他湿了眼眶，红了脸庞，但他不想就此放弃坚持了那么久的爱情，更不想倒在校长故意扫来的枪林弹雨中。他有了些激动，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是的，今天的我出身低微，而且还很穷，没有固定的工作，也没有任何有权有势的亲戚可以依靠，但是我有强烈的上进心；有百折不挠的勇气；有智慧的大脑；有圣洁的灵魂，会用勤劳的双手去打拼天下，我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你所说的一切物质财富都会有的，而且鱼儿能多拥有一颗真诚爱她的心。”

“年青人，空谈误国，一个人如果连起码的文凭都没有，何以谈智慧？何以谈拼搏？如今社会上人材济济，你赤手空拳，以何立足？这几年你浪迹天涯，又做出了何等的丰功伟绩呢？年轻人醒醒吧，理想很丰满，现实还是骨感些，我绝不会将我的幺妹嫁给一个一事无成的人受苦的！你请回吧，请回吧，大郎来送一下客人。”

鱼儿哥哥在隔壁房间听到父亲的命令，立刻出现在云帆面前，像一尊镇守庙前的菩萨，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手臂上的肌肉突突地跳动着，向云帆示威。

“校长，你别这样偏执行吗？今天我没有文凭，就能代表我明天没文凭吗？今天我贫穷就能代表我一生贫穷吗？我要见鱼儿，求你让鱼儿她自己选择行吗？只要她不愿意跟我吃苦，我立马掉头就走！”云帆一边挣脱鱼儿哥哥的推搡，一边向校长大人请求到。

“年青人别做梦了，别想凭着花言巧语骗幺妹上当，实话告诉你，今天幺妹被她母亲带到她舅舅家了，以后你都休想再见她，你走你的独木桥，幺妹要走她的阳关道了，别再来纠缠了，我也是看你一片痴情才与你说这些许话，不然早就请你出去了！”校长一边站起往内室去，一边对今日谈话做了最后的总结。

随着校长的话音一落，“嘭！”的一声，大门在云帆的身后永远地关上了，仿佛想就此关住两个年青人的心。

“鱼儿，鱼儿我要见鱼儿，求求你们让我见见鱼儿吧！”云帆声嘶力竭地对着紧闭的大门不停地喊道。沉默和静寂是校长一家最后的答复，连风都不忍路过云帆的悲伤，悄悄地从别处走了。

鱼儿被母亲带到城里的舅舅家玩耍，但她总有些心不在焉。云帆寄到大学最后一封信里说，会回来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可是这么多天了，怎么会一点音信也没有呢？不会是父亲又故计重施，把寄到家里的信藏起来了？于是鱼儿一点玩的心情都没有了，她催促着母亲回到家里，四处翻找着信笺。

校长早就给左邻右舍打好招呼。大家也不忍心让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大学生傻乎乎地嫁去农村受苦，都心照不宣地对云帆来过的事保持沉默。没多久校长利用人脉关系将幺妹安排去市里的一间重点小学任教了，鱼儿离开了家，也就把云帆找到她的最后一丝希望掐灭了。

一年时间过去了，鱼儿没有云帆的任何消息。她对于所遇的追求者都冷酷地拒之门外，她把自己的心关起来，一心一意地搞好教学工作。

两年时间过去了，鱼儿并没等待到云帆的到来。由于鱼儿关闭了除工作以外的任何娱乐，渐渐身边的风言风语吹到了鱼儿的耳里，有的是说她得了什么不治的绝症，否则这么漂亮的女子为什么不谈恋爱呢？有的是说她是同性恋，不喜欢男生。鱼儿真是百口没辩呀！谁又能明白一个姑娘为一份真情的苦苦守候呢？这个世界最恐怖的就是人言。有一次父亲来学校看鱼儿听到了这些流言，坚决不准鱼儿再固执地等待下去了，母亲以死相逼让鱼儿去他们准备好的人家家里相亲。来自社会和家人的双重压力使鱼儿再也不能坚持等待了，她总不能真忍心看见母亲死去吧。

一照面，婚姻就在鱼儿刚刚妥协时就谈好了。丈天是市银行里的中层，年纪青青，前途不可限量，家世也不错，门当户对，至于人品大家想应该不错吧！一场盛大的婚礼后，鱼儿就成了别人的妻子。

丈夫拥着这么个美人儿，心里是高兴的，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羡慕他的艳福。他给她买最时新的衣裙，最贵的金银手饰，他把鱼儿打扮得光芒四射，在哪个社交场里都能引来一片艳羡的目光。他频频带她出入各种交际宴会，只为听到“啧啧”的赞叹声，来满足他的虚荣心，这时他觉得自己成了一个了不起的英雄能降伏如此佳人。但他的心眼又特别地小，他不让美丽的鱼儿与任何一个除他之外的异性交流，如果是多说上几句话，他也会吃醋的，晚上回到家里就会狠狠地折腾鱼儿。

在别人眼里，鱼儿是幸福的样板，丈夫的一切都那么令人满意，关键还对她那么“好”，把世上一切璀璨的东西都配带在她身上。谁能看到鱼儿新裙子掩饰下的淤青，谁又能看到黑夜里鱼儿惊恐的眼神，谁又能听到美人鱼幽幽的哭声呢？

婚后的鱼儿最喜欢读的还是萧红那本《呼兰河传》，她喜欢祖父后花园里的生物，它们有着令人羡慕的自由，没有流言，没有爱的枷锁，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的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