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在左 疯子在右》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一扇门。
该书是由一个个访谈组成,“病人”多种多样,精神病症也丰富多彩。从细菌到量子力学、扭曲空间,从发现松散生命到失落的玛雅文化,从苹果的味道到最后的撒旦……在我看来,他们不是病人,是一群有着奇特角度察知世界的特殊“天才”。这大概也是书名的本来含义。
这些“病人”大致可以分成以下几类:
一类是角色互换太过深入,忘记回来了。
《生命的尽头》是一位无所事事的老师在仔细观察花花草草等组成的“小世界”后得出她自己的观点:蚂蚁相当于一个细胞,各种不同功能的蚂蚁组合在一起才能正常运转,整个蚁群才是一个生命体,这是另一种生命形式。同样,石头也有生命,土和沙是石头的组成,它们聚在一起就是生命,只是石头听不懂人说话。
她还说:在它们看来,我们的动作太快,生得太快,死得太快。你拿着石头盖了房子,石头还没感觉到变化呢,几百年房子可能早塌了,石头们早就又是普通的石头了,因为几百年对石头来说不算什么。在石头看来,我们就算原地站一辈子,它们也看不到我们,太短了!
这些话是不是很有哲理?
同样的道理在《还原一个世界》中也有讲到,玛雅文化中的“献祭”文化并非是我们“文明人”所定义的那种野蛮,在其文化内部,能够被“献祭”其实是贵族文明,普通老百姓还不让献。在我们看来残忍的行为,在不同的文化和文明之下并不是什么恐怖的事情。
借着“病人”的眼光,我似乎看到人类以及自身的偏狭和想当然,一切从“我”的认知出发,屏蔽了“我”以外的美好世界。我们逐渐变得自以为是……
还是《真正的世界》主人公说的好:想要看到真正的世界,就要用天的眼睛去看天,用云的眼睛去看云,用风的眼睛去看风,用花草树木的眼睛去看花草树木,用石头的眼睛去看石头,用大海的眼睛去看大海,用动物的眼睛去看动物,用人的眼睛去看人。
与其说这些受访者是“病人”,倒不如说他们是有助于我们“正衣冠”的镜子。
第二类是爱得太深
《盗尸者》里面的“病人”在半年时间内偷取里了20具以上的尸体。其目的是为了做制造生命的实验,谈到最后,是因为受访者妻子去世,他所做的实验是想让妻子复活……
《永远,永远》讲的一位老太太失去老伴后,总是按照老伴在世的样子那样活着,吃饭的时候始终摆着一副多余的碗筷,还不停往里面夹菜,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副老伴在世的情形,像极了《美丽心灵》里面纳什教授的幻觉,那些幻觉只有“病人”能看见,别人却什么也看不到。
只有深爱的人才会用这些另类的方式表达爱吧。
文末,有诗云:
指间的戒指不再闪亮
婚纱在衣柜早就封尘
我们的容颜都已慢慢地苍老
但那份心情,却依旧没有改变
感谢你带给我的每一天
正是因为你
我才有勇气说
“永远,永远”
第三类是被自己不一般的认知给唬住了。
《女人的星球》的受访者是一个害怕女人的人,原因是他发现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生物,因为x染色体包含两三千基因,y染色体才包含几十个基因,女人的基因更为丰富,活跃的基因导致女人天生就比男人优秀,所以男人无法从一个低维度去理解高维度的女人。受访者认为无法了解女人而产生恐惧,觉得女人会征服世界统治地球。作者也真的有去问一个遗传学了解比较多的朋友,关于生物学认识部分基本属实。
《生化奴隶》的主人公对细菌认知的让人瞠目,细菌的历史比人类历史长很多,细菌有我们无法理解的文明,细菌制造出多细胞动物产生养分来供养它们,我们其实是细菌的奴隶……逻辑严密的表述让人细思级恐。主人公就是这样被细菌的力量吓到,然后不停的洗手,洗手……
这大概就是深入不能浅出,如春蚕吐丝而自缚。凡人多不能深入也不能浅出,是以终其一生只能是沧海之一粟也。而这类能进不能出的偏才也就只能归于精神病人之列了。
第四类是无法理解的抽象思维能力和超现实想象力
《四维虫子》说的是跨越时间尺度的四维生物,是一种非物质性的生物,在四维空间里,我们在四维生物眼里是蠕动的虫子。绝对四维生物可以先看到我们死亡,再看到我们出生。
他说:时间不是流逝的,流逝的是我们。
颇具玩味~
《时间的尽头》讲述“扭曲空间”,说实话这篇完全看不懂,涉及很多物理学知识,只能望洋兴叹,不明觉厉了。
《迷失的旅行者》也是讲述时间空间问题,无法理解并表达出来,再次不明觉厉。
总的说来这些都是常人无法企及的抽象思维能力和想象能力。
第五类是超一般的思辨能力
《在墙的另一边》说的思维局限,他认为世界跨越空间,时间和所有一切,超出思维的界限。宗教、哲学、科学都试图在找寻一个答案,人们认为找到了然后就支离破碎的转述,记住的人又稀里糊涂的再传播,传播中又发现不对,然后又开始找答案,找不到又开始思考,然后又碰到那堵墙……人类的认知都是在思维的墙里面来回兜圈子。
《最后的撒旦》是一个要当恶魔的年轻人,在他看来人生来就被预装了神的祝福和恶魔的诅咒,灵魂注入后就开始在中间挣扎。人无法选择,而只有在坏的驱动下才有向好的动力,在面对邪恶的时候,高尚的那一面才会被激发,才会有正义的出现,在面对暴行时才会袒护弱小……没有对比一切都是虚无,因此,他要做恶魔撒旦,用来证明神的存在。
谁能说他们说的又不是呢?
除了上述归类,还有很多类型“病人”,其精神世界无一不丰富多彩,他们异于常人的观察思考角度,他们执着探索过程中丰硕的研究成果,不仅是“正常人”用来“正衣冠”一面镜子,更是闪耀着智慧光芒。想起《美丽心灵》以及其现实生活中的纳什教授,他用强大的意志与精神疾病作斗争,与幻觉共处,最终获得诺贝尔奖,以其命名的“纳什均衡”理论左右了全球贸易谈判、劳工关系,甚至使生物进化有了重大突破。
不一定每个精神病人都是天才,但很可能有天才诞生其中,我们应该善待每一个与我们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