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为了催眠,每晚睡前听《晓说》,有一集专门说了说林徽因。高晓松说女人都不喜欢林徽因,与伊同时代的女人尤其讨厌她,现代的很多女子也讨厌她。
林徽因确实没什么女人缘,她一辈子就一个闺蜜,还是个老外,这与她蓬勃的男人缘形成鲜明的对比。高晓松认为女人不喜欢林徽因是出于嫉妒,林本人大概也这么认为。冰心曾经写过一篇《我们太太的客厅》讽刺林徽因,据说林徽因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刚刚从山西回来,带了几瓶醋,就说要给冰心送两瓶去。
我年轻的时候,并不讨厌林徽因,还挺欣赏她。她的出身、姿容、才华学识、一堆一堆的皆为名士的裙下之臣,不仅让男人把她奉为女神,也羡煞同性。后来,有了点年纪,经历了点世事,再看林徽因,就有点想冷笑了。
因为是同类,女人看女人,永远比男人看女人看得清楚。男人看男人也一样。
抛开学者的林徽因不谈,就说说作为女人的林徽因。金岳霖痴恋她一生,人人都知道,他自己也不避讳,无论在林徽因活着还是死了的时候,都爱得相当高调。梁思成不介意,不介意到什么程度呢?他能容忍金岳霖走一步跟一步地与自己家毗邻而居,还把太太和情敌扔在家里,一走就好几个月,这男人的心得有多大?
于是,在梁思成一次出差时,林徽因和金岳霖终于越过雷池。
梁思成回来,林徽因就坦白了。梁思成马上表态让位,金岳霖并未接收,理由是“我爱你就不能伤害一个爱你的男人。”两个男人客气一番之后,一切恢复原状。
这三个人,是多么奇怪的关系?
换一种说法,一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对老婆说,你跟他走吧,他更爱你。那个占了便宜的男人提起裤子则说,我不能伤害你丈夫,因为他爱你。
爱情具有独占性和排他性,这是人的本能。这三个人能爱得如此没人性,要么就是他们都是圣人,要么就是——根本没有那么爱。
偏偏一切还都要以爱的名义!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的另一半说,我跟别人上床了。你说,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你飞吧,伤痛我背。
你能相信自己是爱这个人的吗?
可能每个人对爱情的理解不一样,根据我对爱的理解,始终就不明白,林徽因和金岳霖一段半辈子的暧昧,怎么就成了佳话?
实际的画外音应该是,我真的挺喜欢TA的,也一时没刹住车,但权衡之下,我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
这样说吧,我还能理解,人嘛,都有七情六欲。如果非得说,我们都是女神男神,我们都怀揣着无私的爱,所以在爱情中积极行使禅让制,那我只能说,好吧好吧……人艰不拆。
做女神不容易,神的人生要经得起推敲。
也许民国的时候流行这样的事,在邵力子主办的上海《民国日报》上曾经同时刊登了三条启事:一是瞿秋白与杨之华结婚启事;二是沈剑龙与杨之华离婚启事;三是瞿秋白与沈剑龙结为好友启事。
在我看来,最爱林徽因的,还是徐志摩。在这一帮人里,也只有徐志摩才是性情中人。虽然他对自己的发妻冰冷苛刻,虽然他风流多情,很快就恋上陆小曼,貌似离完美很远,但他是真实的。
这世上鲜有好男人好女人,大部分人只分为两种,演砸的和没演砸的。
徐志摩压根就不演。
不演的人,虽然收获不了那么多掌声,但也没有演砸的难堪。
普通人演砸了,大不了丢点人闹闹离婚,名人演砸了,影响就大了,比如文章出轨,黄海波召妓。其实谁都不是傻子,对这些事能有多惊讶,不过就是幸灾乐祸看看热闹。
林徽因的幸运就在于,她一辈子都没演砸。后来,她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变成一个完美符号,流传多年,她的传记被一写再写,卖得好到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