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记者问及为什么请那英演《一步之遥》,姜文回忆了跟那英相识的经历和邀请她的动机:
我是这样,我一直不想暴露这个情况,但今天必须得说,我是一个敢于不知道事儿的人。我早就说这个世界,最应该就是敢于不知道,你要什么都知道,就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歌坛天后,我要知道就不找他了。各种小道消息,我不听也没机会看。我就记得那英是我三十多年前,还是二十多年前认识的。她那时候唱歌我给他报幕,我又不知道怎么说,我就老报错,“随着感觉走,随着感觉走”,她就老在底下说:“跟着、跟着”(东北话)。我说这小姑娘这么厉害,她挑衅地看着我,问我多大了。我说我五十多岁了,她说这么老了,我叫你叔吧,从此变成我侄女儿了。一直到今天,咱们都长大了,我就想起我这侄女混成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咱们这儿反正也有点吃喝,就来演戏吧……我要是知道她是天后,我就不敢找他了。就是那句话“无知者无畏”。
在一次采访中,那英回忆了姜文邀请自己的经过:
他打电话给我,说“我有件事儿求你,你肯定得答应,必须得答应”……后来我就到了他办公室,他跟我讲了这故事,我深深被感动,以为找我唱主题歌,还问他这歌应该怎么唱?他说你得演,竖弯钩这角色就是为你写的。
问到此次客串是否被姜文“物质诱惑”,那英认真地说:“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晚上吃饭只有四个菜……”
姜文调侃葛老决定演《一步之遥》也是非常幽默的:
他(葛优)问谁是女主角。我说是舒淇,他装得很平静,看别处,说“那行吧”。不过,到了剧组葛优才发现自己跟舒淇根本没有对手戏,“搞了半天,舒淇的戏都是和别人的”。姜文当即笑言:“他也太诚实了,也不问清楚。我跟他说的是‘舒淇也在’,不是‘和舒淇对戏’。”
廖一梅也回忆过被姜文骗去当编剧的经历,很有意思(可见姜文的厉害):
老姜个是剧本狂人,如果不是在拍,一定就是在写,凡碰上会写字的,就鼓励,就要求,就威胁对方给他写剧本,不答应就各种甩小话儿各种给脸色。多年前开始打交道是为了写剧本,后来以诸多借口,终于是没有写。
大家都相信这样一个传说,姜文要办的事儿一定有办法办成。回到北京以后,他开始打电话要我推荐合适的编剧,咨询某某人行不行之类,如此几个回合下来,皆无结果,我有点不好意思,便示好道:“需要我帮你看看出出主意吗?”“不需要!”姜文恶狠狠地断然回答,“我不需要人给我出主意,我需要人给我写!”我顿时语塞,臊眉搭眼地挂了电话。
一个星期以后电话又来了,这次完全和蔼可亲,在电话里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是当年科波拉拍《教父》千难万难,剧本改了多遍,但有几场戏总弄不好,于是找到了小罗伯特·唐尼的老爹牛×编剧罗伯特·唐尼。可这老爹不肯掺和,科波拉就跟他说:你给我写一场戏就行,只写一场戏。后来唐尼同意了,说可以,但不能署我的名儿。如果这片子得了奥斯卡,提我一句就行。他写的那场戏,就是影片中最重要的,花园里老教父和儿子交心的那场。结果,这片子还真得了奥斯卡,科波拉还真提了这事儿,算是电影史上的一段美谈吧。“我觉得你也可以帮我写一场戏,只写一场。”姜文在最后点题。
我能怎么回答呢?回答说:“您这是忽悠我!当年拍‘子弹’,您给周润发,葛优写劝降书我可都看着呢!”我还真不好意思这么说,最后只能回答:“好,我写。”
于是,就去了剧组,写一场戏。这一去就在剧组待了四个月,直到全片拍摄完成。幸好没跟太多人说我不写了,这不是招人耻笑嘛!
《一步之遥》上映后,王玉年采访剧组,有一段特别有趣的对话(体会一下大师们是如何聊天的):
王玉年:故事里可以看到马走日对女性感情上的歉疚,这是你,还是编剧王朔的投射?
姜文:我去,这个我不好说,因为这孩子(王朔)带了这么多基因在里边,早已经混在一起了。说实在的,这次女性作家的出现,对这个片子的贡献是显而易见的。你说得对,王朔老师对男女之间的关系比我本人看得透彻。
廖一梅:我原来说过,姜文以前的戏里边。就像王尔德说的,(女人)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了解的……
姜文:王尔德是gay,我可不是gay啊,他两头都明白。但是王朔又不是王尔德,王朔是雌雄同体,对吧。
廖一梅:对,每次我跟王朔说什么事儿,他永远站在女人一边。他说,我是你们一头的,这是他的原话。
姜文:但是他有时候跟我也能站在一块,两头都行。
廖一梅:那从本质上来讲,其实创作者都是雌雄同体的。
姜文:王尔德是两头都不行。
廖一梅:他没有,人家结婚有孩子,绝对不是同性恋。都行,两头。我就说创作者本身其实都是雌雄同体的,我觉得没有完全的一个男性角度和女性角色,只是说在这方面女人会怎么干(重音)这个事儿,会怎么思索这件事儿。(姜文:太狠了啊,你这个“干”字有性暗示,轻点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