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经备忘录，每天精选五条需要关注的财经要闻。

001 自力更生：为什么瑞幸没有真正的吹哨人？

消息来源：第一财经

4月2日晚，瑞幸咖啡自曝家丑，发布公告称伪造交易22亿元。公告发出后，其在美国上市的股票暴跌，盘中六次熔断，截至收盘，跌幅高达75%，市值蒸发近50亿美元。

其中，有内地财经自媒体，以吹哨人来形容做空机构浑水。但对于做空机构而言，揭露公司财务造假仅仅是促使公司股价下跌的手段之一，其本质目标还是盈利。因此，做空机构的报告本身并没有客观中立的要求。

换个角度而言，可能作为外部审计机构的会计师事务所更为接近所谓的吹哨人。

现代公司治理结构，最为核心的特点在于：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例如，瑞幸的大部分股东并不参与瑞幸的管理。这就一定会导致“代理人问题”：究竟管理层会不会损害股东的利益，例如财务造假？

19世纪中叶，苏格兰就开始出现了一些资深会计师协助股东去“审阅”这些财务记录，向股东汇报管理层是否真实反映了公司经营的实际情况。而后来这些审阅的手段和方式被流程化，以至于小白新手都可以完成。会计师事务所发展迅猛，事务所之间合纵连横，形成规模巨大的合伙企业，某程度上就是在于审计流程的定型化。

也正是审计流程的定型化，几乎在每一家财务造假的上市公司背后，都站着一家不作为的会计师事务所。作为一项生意，会计师事务所的本质就是以最低成本完成全部审计流程，如无必要则不要增加任何的审计流程。这就是为何安永在IPO审计的时候没有发现瑞幸的手脚，但是浑水爆料后，增派了反舞弊团队，又“突然”发现重大舞弊。

因此，在各国的证券监管机构，都有义务进行投资者教育，其中一个核心就是普及基础财务知识以及商业逻辑。其实，只有自己才会好好看管自己的钱包。

002 潮起潮落：美国2020危机，三大泡沫的形成与破灭

信息来源：民生证券

民生证券认为，2020美国危机的结构性原因在于三大泡沫的形成与破灭。所谓的三大泡沫就是“企业债务泡沫-股市泡沫-就业市场泡沫”。

最早形成的是企业债务泡沫，突出表现是BBB级企业债超发；企业债务泡沫形成的同时，募集资金用于股票回购，催生了股市泡沫；股市泡沫形成后，通过提振财富效应和消费者信心，又进一步推动了就业市场泡沫的形成。

民生证券推演，美国三大泡沫的破灭顺序是“股市泡沫-就业市场泡沫-企业债务泡沫”。只是疫情在欧美地区的蔓延，使得股市泡沫的破灭速度远超预期；同时，美国就业市场泡沫开始破灭，并非因为股市泡沫的破灭而传染，而是基于防疫而导致的大量服务行业暂停营业。下一波麻烦应该就是，基于暂停营业而导致的企业收入“突然消失”而导致现金流短缺，核心就在于“企业债务泡沫是否会破灭”。

基于这个原因，美联储和美国财政部的2万亿补血包就是为了延缓就业市场泡沫破裂的速度，同时尽可能阻止企业债务泡沫快速破裂，例如：

（1）5000亿用于大公司的贷款和救助；

（2）3500亿用于小企业的贷款和援助【何必WHY注释：如果小企业将贷款用于支付房租和工资，且坚持不裁员，可以申请不偿还贷款。】；

（3）3000亿用于家庭和个人的补贴；

（4）3000亿用于失业救济。

值得注意的是，2018年，中国对美国货物出口一共带来了1880万人次的就业。目前预计美国第二季度将会出现两位数以上的负增长，全年负增长也可能是大概率事件。全球经济衰退背景下，中国出口产业链和中国经济都将面临很大的压力。

003 低欲望崛起：后疫情社会很像1999年的日本社会？

消息来源：中泰证券

日本房地产泡沫破裂后，加上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冲击，日本经济连续负增长。为了通过刺激国民消费来振兴经济，日本政府针对儿童（15岁以下）和老人（65岁以上）发放了每人2万“地域振兴券”，大约覆盖了3107万（人口占比25%）。后来的数据研究表明，这些消费券对于半耐用消费品有明显的短期提振作用，但是对于服务消费和必需消费的影响比较小。

行为经济学对此采取了“习惯-消费-收入”的解释框架：因为在经济泡沫破裂后，日本民众已经习惯了低欲望的消费模式；所以，即便获得了2万消费券，日本民众只用于购买半耐用品（例如，更换电冰箱和电视机之类），对于服务消费和必需消费（例如，买几件价格更贵的衣服或几块进口牛排）则完全没有动静；最终的结果是通缩加剧。

中泰证券担忧，后疫情时期的中国社会可能会重复“习惯-消费-收入”的通缩循环：一方面，部分消费者收入降低，进而降低了未来的消费规划；另一方面，在前所未有的“强制隔离”和“自由隔离”【何必WHY注释：自由隔离特指，消费者不是因为法律或政府要求而不得不隔离；而是基于自身原因，大幅度减少家庭之外的活动】，部分消费者发现，减少购物或服务本身并没有多少障碍，甚至逐步成为习惯。

各地城市已经陆续开始派发消费券，在未来一个月的消费数据反馈就可以得知：是否仅半耐用品出现了短期作用，而其他消费则效果不明显。

如果复制了日本的通缩循环，整体商业社会的主流将会完全切换到“低欲望社会”模式，在这种模式下崛起的企业标杆就是：

（1）优衣库，从1999年（消费券元年）开始五年出现了爆发性增长，最终奠定了日本休闲时尚服饰行业的龙头地位；

（2）以高性价比商品“百元店“为主打的大创，同样从1999年出现了爆发性增长，最终奠定了日本时尚杂货行业的龙头地位。

004 经世致用：日本智库为何可以产生有用的知识和政策

信息来源：野村综研

二战后日本的首家智库就是，日本前首相吉田茂于1959年，仿效美国对外关系协会和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成立了日本国际问题研究所（JIIA）【何必WHY注释：日本外交领域的第一智库。】而1965年，野村证券将下设的公司调查部，独立成为野村综合研究所，于2001年在东京证券交易所上市，当前已成为日本名副其实的规模最大、盈利最多的智库。

之所以日本智库可以产生大量有用的知识和政策，其中原因包括：

（1）从人才机制看，日本对研究人员的质量要求非常之高，入职的准入门槛已经相当高；同时，其在职员工的考核要求也极为严格，每年需发表一定数量论文，研究成果直接与薪酬挂钩。与高要求相匹配的是，日本智库研究人员的工资也极富竞争力。

（2）同时，日本智库还实行“人才派遣”制度，将青年研究员派遣至日本国内，乃至国际其他政府、企业及高校等地进行1-3年不等的研学，期间由智库负担其工资并保留其职位，学成后返回智库进行研究工作。

（3）日本特殊的“恳谈会”，一般由各著名智库的代表参与政府及首相组织的咨询会议：例如东京大学法学教授北冈伸一（Shinichi Kitaoka），作为东京财团政策研究所的研究员，成为安倍晋三首相的座上宾，在安倍任内其主导了一系列恳谈会和专家咨询组会。

（4）虽然日本官僚和精英把控着各个官厅，但是为了照顾不同利益集团的需求，往往也会主动选择相关民间智库来进行专题研究，作为决策参考；又或者与民间智库相互配合，通过举办会议、出版刊物、电视评论等方式制造舆论。

005 土豪扫货：邮轮业已经到了抄底的时刻？

信息来源：Bloomberg

嘉年华集团是目前全球邮轮运营三大巨头之一，拥有超过12万名来自全球60多个国家的员工，每年吸引超过1150万名游客。集团2019年营业收入为208.3亿美元，超过另两家邮轮运营商之和。集团旗下拥有嘉年华邮轮、荷美邮轮、公主邮轮等9个品牌，运营105艘邮轮，可以访问全球700多个港口，是行业内不可撼动的霸主，拥有全球游轮市场约45％的份额。

自今年2月份新冠肺炎疫情在公司旗下的“钻石公主”号邮轮上爆发，嘉年华邮轮公司就开启了黑暗时代，旗下的钻石公主、至尊公主、红宝石公主相继出事，以至于浪漫的海上之旅变成了恐怖的死亡邮轮。

在接近三个月的时间内，嘉年华公司的股价就蒸发了80%（大约2100亿人民币）。按照4月8日的收盘价格，嘉年华公司的市值不足85亿美元。在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沙特阿拉伯的主权基金The PublicInvestment Fund，截至2020年3月26日，已收购了超过4350万股嘉年华邮轮股票，约占流通股的8.2％（大约耗费了35亿人民币）。而在中东土豪扫货的同时，嘉年华公司高管也开始买入自己公司的股票。

巴菲特抄底航空股最后不得不割肉离场。现在沙特阿拉伯的主权基金抄底邮轮股，是否买得早还不好说，关键就是，消费者在后疫情阶段的心理阴影还会持续多久，又或者，会不会下次疫情也会再次在邮轮上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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