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号出口 (22) 走在迷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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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宇杰走出重重阴霾后,发现世界豁然晴朗了!每个早晨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心爱的人,心情如同沐浴在春光明媚里。

她那如清澈明亮的眸子,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总能照亮他那漆黑寂静的世界;她的笑容,一如春风迎面吹拂,感觉轻轻柔柔的、甜甜绵绵的......想着想着,他的脸庞不知不觉扬起了一抹笑意。

如今的他,作息正常,该上课时去上课、该恋爱时就恋爱,其余的时间就沉浸在五线谱及音符里,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快乐自如。

睡房里,他的怀里抱着一副吉他,身边坐着温婉恬静的安霓,她专注地凝望着她,嘴角微微往上弯,淡淡的笑靥,像开在夏天的兰花,艳丽得十分夺目。

他的指尖扣住吉他的一根馅,随即发出“咚”的一声。轻轻地点点头,脸上顿时绽放了一朵光彩,他放开了吉他,伸出右手拿起一根木铅笔,而后把音符记录在五线谱上。

“我的新歌终于大功告成了!”合上了五线谱,他柔情似水地回望着她。

“你真的好棒哦!”她由衷地赞赏他,脸悄悄地靠近他的右边靠近,轻轻地向他的脸颊落下如细雨般的吻。

那朵香吻如同晴空中忽来的一记闪电,他霎时愣愣地盯着她。几秒钟后,当他清醒过来时,一股醉人且甜蜜的感觉袭上心头。而她烙下一个吻后,立即把头底下,但嘴角的弧度十分明显。

他握起她的左手,送到唇边,像是回馈她的香吻似的,在她的手背印下他的深情。“好听吗?”

她微笑着点点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你的著作。”曲子里的歌词,她率先过目了,它在歌颂着深厚的友谊,而且曲风轻松舒服,感觉像躺在柔软的沙滩上,享受着阳光与海风的轻抚。

“你有什么好提议?”他不介意,但是要怎么分享他的喜悦呢?最好还能一边享受玩乐的愉悦。

她环顾了四周,最后目光锁定了窗外耀眼的光芒。“今天的天气不错,我们不如去沙滩上走走,让海浪为你伴奏。”见他点了几下头,她乐了。“那么,我们约文康和巧馨一起去吧?”她抬眸望向他。

“好啊。”他想也不想,立即开口附议。

她像一阵风卷出了房外,半晌,她又乐呵呵地回到他的睡房。“行了,我们出去买些吃吃喝喝的吧。”她边说边拉起坐在床上的他。

“Hey My Friend 清凉的夏天

我们一起躺在海边

听见了海浪的誓言

清凉的风承载信念......”

他嘴里一边轻轻哼着刚写好的歌曲,一边紧握她的手,一步一步移向房门口。走了没几步,她突然顿住脚步,神情带点诡异。“怎么了?”

她忽然地灵光一闪,思索了好几秒道:“我......感觉到,等下会有两个男子上门来找你。”

说时迟,那时快,他直觉得不可思议,房内便传来几下急促的敲门声。不一会儿,他们赶来了大厅,大门早已被打开,只见文康站在门边,她印象中的两名男子已站定在玄关处。

他们穿着一身便服,身材高大魁梧,宇杰一眼认出了他们是上次给他做笔录的警员。他正想着,两名男子已出示了他们的警察证。

“我们找到一些新线索,麻烦您跟我们到警察局做笔录。”男警员A的口吻显得低沉且平淡的,每一句话说得顺口溜之余,还十分专业。

宇杰沉默了,原本紧握着安霓的手,再紧上几分,似乎在传递“切莫担心”的讯息。一会儿,他松开了手,随着两名男子消失在屋子里。

警察局里,宇杰一路随着两名警员穿过办公大厅,再来到空间有点狭小的包厢房里,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坐到他的面前。

“这次找你的目的,是有两件事要告诉你......”警员B开门见山地说,双眼还盯着他,眼神却是温和的。

“不久前,我们终于联络上了岳明华,但后来证实他的车是通过二手车中介买过来的,他还说案发那一天,他根本就不在国内。”警员B连珠发放似的,一旦开了口,便停不下来。“我们也查了出境记录,证明了他有不在场证据。”

唯一的线索成了灰烬,究竟是谁存心要杀害我们呢?宇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素来对他圈子以外的人保持适当距离。扪心自问,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这实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沉寂了半句中,空气中回荡起另一把男性嗓音,乍听之下,是属于男警员A。

“那所二手中介我们已经调查过了,那公司根本不知道这部车涉及过命案,而且负责人还说,当时是由一个中年男子把车卖给过来的。”警员A把一张照片推到宇杰的眼前。“他就是顾俊辉,今年63岁。”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中年男子的面容仿佛被时光蒙上一股沧桑之感、额头上有着明显的纹路、花白的头发,挂在脸上的笑容泛起两道法令纹。不过,这掩盖不了浑身带着的风度翩翩及稳重。

中年男人脸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及某个特征,感觉似曾相识,要不是之前和安霓翻看旧照片,那股朦胧的熟悉感,早已被他遗忘在某个角落了。

“你认识顾俊辉吗?”这是身为警察的行事惯例,只要有一点点怀疑,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认识。”他回答得淡定。

“我们之前已找过顾俊辉问话,当时他是这样说的......”警员B回忆起在2018年11月8日的午后2点30分,和一名女同事给他做笔录。

“顾先生,我们已查过,车子是您的名下......”一名女警员问。“车子看起来保养很不错,估计车主很爱惜这部车,既然如此喜欢,为什么要卖掉?是为了2018年7月13日,傍晚6点18分的那起命案吗”

顾俊辉不急,反而笑了一笑,笑容看起来十分温和,让人觉得舒服温暖。“因为我家新添了一部车,毕竟车库不大,容纳不了4部车子,而它在没被卖掉的那段时间,要历经日晒雨淋,看着挺心疼的,所以就卖掉它了。”

“哦?那么新车是几时到手的?旧车何时卖给中介的?”女警员机敏一问。

面对一连串的逼问,他脸上依旧维持那抹温和的笑,还不疾不徐地回答警员的问题。“新车是在2018年8月20日到手的,而旧车则在2018年9月15日卖给中介的。”

“根据你家庭的成员只有3个人,为什么还要多买一部车呢?”女警员继续向他攻势。

“男人一生追求的东西不只有事业、女人、房子,当然还有车子。”顾俊辉的语气就如“女人爱追求新季的服装和化妆品”一样,不足为奇。

“2018年7月13日的下午5点到7点,你在哪里?做些什么?”女警员的问题已经发问完毕,这回轮到警员A提问。

顾俊辉顿了顿,看似努力回想着那段时间所经历的事。“那段时间我在家里,5点到6点在听音乐、看报纸,接下来到6点半就去洗澡,然后到7点左右就是晚饭时间。”

“那天我的妻子、儿子都在家里。”顾俊辉吸了一口气,再次补充警员A的疑惑。

“那天是谁在用三菱蓝瑟翼神?”这么看来,那么凶手就是另有其人。

“我不知道,车子不只有我一个人开,我的妻儿都会开这部车的。”

“事后,我们特地去找了顾俊辉的妻儿问话,莫如茵说那部车她不怎么开,再说她有自己的专属汽车;至于顾天骏,他说车子借了给朋友开,他那位朋友在外头做些什么,他不知道。”警员A如实告诉宇杰。

“后来他的朋友姚盛把车子借给了另一个朋友游立扬,事后我们一直联络游立扬,却找不到他。”趁着警员A在喘口气,警员B玩起了接龙游戏。

案件越是深入调查,就越复杂,宇杰的眉头从一开始的微皱,到后来深深紧锁着,这种感觉像是无意间走入了迷宫,想回到原点,却迷失了方向。

“第一个理由已经交代清楚,接下来让你看一则短片。”说罢,警员B站了起来,还拿起电视机旁边的遥控器。不一会儿,电视屏幕瞬亮了起来。

宇杰紧盯着电视屏幕,只见略显幽静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个男子,他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脸上盖着口罩、穿着长袖上衣、里头还有一件白色背心、双手戴上手套,而且还拿着一瓶东西。

由于是大晚上,街道上冷清得可以,再加上他站立的范围里灯光微弱,所以画面略带黑暗。随后,他靠近了一部车子,再迅速地打开引擎盖。片刻,他拉下了引擎盖,火速地消失不见。

“我们已经从不同角度的画面比较过,案发的前10天,发现是他对你的车子动了手脚,当车祸发生后,我们还拿了残骸化验过,才知道影片里的男子在你的刹车油里加了酒精。”警员B持续着剧情。

我的天啊!宇杰的背脊已经冷汗涔涔。他想起案发那一天,为了躲过那部紧追在后面的车子,他不得已把速度越加越快。

“啊!宇杰小心!”耳边传来高八度的惊呼声,定一定神,发现车身已有一半开在路边的草坪上,他吓得猛踩刹车踏板,可是非但不减速,最终还撞上一棵大树。

“我们发现你车子的刹车系统早已磨损不堪,这和刹车油加入酒精脱离不了关系。”警员A的口气透着重重的质疑。

“其实,我们不排除刹车油加酒精、紧追在你车子后面,以及给你打针的是同一个人。”从以上的犯案手法来判断,警员A不得不承认凶手为人心细,不让自己留有一点麻烦。

宇杰来不及从迷雾中走出来,一听到凶手也许是同一个人,眼前的云雾仿佛逐渐散开,于是他抬眸望着警员A。“那会是谁?”他几乎冲口而出。

“毕竟凡是力求证据,我们还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凶手是谁,只要找到一直联络不上的那个人,那么破案或许有些眉目。”

宇杰已领略过来了,他仿佛一道微弱的光线正试图穿过那片厚厚的乌云。

“所以在我们看来,这是一起情杀案,而且他是冲着你来。”当凶手知道安霓成了替死鬼,心有不甘,不诸宇杰于死地,誓不罢休。“为此,我们想知道安霓是不是还有其他疯狂的追求者?”警员B认真且坚定地看着宇杰。

宇杰霎那间陷入重重思考里。好半晌,才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我从来不过问安霓的从前,是在好久以后,才知道有一个对她很死忠的追求者。”

“谁?”两名警员纷纷脱口而出,随后听到宇杰口里喷出这个名字:“顾天骏。”

他们互看了对方一眼。“那么你俩认识吗?你对他的印象如何?他又如何疯狂追求安霓?”

两人轮流做出提问,让宇杰感到接不暇。“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就在去年安霓的生日会上,当时我们没有任何交集,只从他的外表感觉他似乎很富有......至于他算不算疯狂追求者,我不太确定,是后来听安霓的家人说起。”

听罢,警员A大感疑惑。“请你清楚地交代安霓生日会的整个过程,以及安霓的家人向你透露顾天骏是如何追求安霓的?”

宇杰把见到的景象,一五一十地告诉两位警员。完成了整个笔录,已是中午时分了,走出警察局后,他的心情变得十分阴郁,与风和日丽的天气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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