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一是我的邻居,我和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那天,有人敲了我家的门,我开门一看,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身后依偎着一个小男孩,那个男孩便是真一。
父亲听到动静也出来了,指了指那个男孩,“怂恿”我和他成为朋友,我走到真一的面前,头歪着一边,伸出了手,真一跟我握了一下,立马又把手缩了回去。
之后我们便一起上小学,我和真一都死要面子,走在路上谁也不肯搭话。
真一用刚出生婴儿看世界的眼光打量路边的景物,最终停在了一树山茶花面前。
“这是什么花?”他回过头来问我。
“山茶花。”我有点小骄傲的跟他说。
每次上学路过这里,真一都对这树山茶花情有独钟,欣赏半天。
这天晚上,雨滴轻轻的敲打我的窗户,似乎很不情愿的打搅了我的美梦,我睡眼朦胧的望着窗外,看到了一个人影,认出了那是真一。我很好奇,拿了一把伞跟了上去。
他果然去看那树白山茶了,不过伞已经丢在了地上,他在哭。我走了过去,看他哭的那么认真有点莫名的想笑,他呆呆地望着我,我马上严肃起来,看着那泛黄的花,“其实,那……那个花,活的时间不长,很容易枯萎。”他哭的更大声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野狗在狂吠,没办法我也跟着哭了起来。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两个渺小的生命上,仅剩心脏跳动的余温。
好在最后各自的爸爸发现了不对劲,把我们领回家,冲了个热水澡,才没有生病。
过了几天,真一又拉着我去看那树枯萎的白山茶,说是要去祭奠它。“山茶花枯萎了,我的世界要毁灭了。”这是真一的悼词。可是哭不出来,他便从附近的树上抓了一只天牛,让它狠狠的朝自己的手咬了一口,于是眼角泪花闪烁,接着喷涌而出,十分悲壮。
“天牛咬得痛吗”我问他。
他开始心疼手指:“痛”。
没过多久真一便搬走了,我一个人上完了小学。
枯燥无味的学业,一成不变的生活,还有青春的悸动,渐渐的我开始喜欢一个人呆着。
一次语文课上,老师讲得入迷,唾沫横飞,我庆幸没有坐在讲台下面。我有点困,目光呆滞,思绪飘飞窗外,我又想到真一抓天牛对自己下狠手,莫名想笑,一根粉笔头重重地砸在我头上,将我拉回现实,无奈,只能厚着脸皮听课,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没有真一的联系方式,但我知道他新家的地址,只能每有时间给他写信分享生活。
第一次月考成绩下来,不是很理想,天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窒息感,我大口喘着粗气,用稚嫩的字,偷出时间给真一写了第一封信:
真一,近来过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