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会,源自日本茶道,讲主人奉茶,客人喝茶,要像一生仅有这一次机会那样珍惜,奉茶之人全力礼待对方,喝茶之客尽情领受。 在日本旅行,就像是这一期一会。
大阪 → 京都 → 东京
一
关西机场位于大阪边的人工岛上,由跨海大桥连接至市区。天将亮未亮,待机场大巴驶出航站楼几分钟后,我发现到我们被海包围了。侧头看向窗外,太阳正一点点从海面升起,我们的旅途就在这场海上日出中开始了。
©天刚亮起来的港口
大巴车将我们送至大阪梅田站。清晨的梅田站,匆忙却有序,拥挤却安静,寒冷却无一人畏缩。在一个十字路口,我被大风吹的忍不住打颤,却豁然发觉,人群中除了我们,没有人穿着羽绒服。尤其是男性,笔挺的深色的大衣或风衣,露出制服和衬衣衣领,手拎公文包,以一种在国内难以见到的得体姿态赶路。
离酒店的check in时间尚早,商场也未开始营业,我们踟蹰之际,一眼瞥到茑屋书店,想都没想,立刻钻了进去。这个被称作日本新朝圣之地的书店本被我列在东京行程中,却没想到在这里碰见。它没有让我失望。出发前我看了不少关于茑屋书店的报道,称它为“内容提案”,即以“书的内容”分类,“场景化”生活所需要的各类书籍,将“书籍卖场”转变为“消费者买场”,重构书店空间。真正身处书店中,我仔细地浏览了每一个货架,暗叹内容分类之全和细(且不同内容的书籍旁边,都会有关联的产品售卖)。在茑屋书店,书籍绝不似冰冷的“圣贤书”搁置高架,相反,书籍被做成各种轻便、好看的样式,在温暖的灯光下,会产生一种认知,书籍是需要被带走,被阅读,它本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手作指导书旁边,是制作所需的原材料。
在这里,大概会明白“书籍是世界的说明书”这句话。
二
京都是适合走路的城市。日本导演是枝裕和曾在书中写到,“不疾不徐,有如走路的速度,走得波澜不惊,走的温暖踏实,一直走到心都出其不意地静下来。”
在京都,如果你有一颗慌乱的心是不合适的。
我们住在一家有几百年历史的日式旅店内,亭台院落,溪水引道。夜里晚归时,需站在侧房摇铃等待老板递上钥匙,收起鞋子。在京都的第二夜恰巧下雪,屋檐边落雪似画,我们在等待中不禁想起一句话,人们是在等待中感受到自然的丰饶。
京都以古寺出名,我们却看不出门道,只是不停顺着溪水走。在鸭川边,在琵琶湖输水道边,好似京都的柔情都含在了这一渠一条的水中。舒国治在《门外汉的京都》上里谈京都的水,“每一处皆有来历,也皆有下路,这见出人类最崇高的宽容心和对自然的敬意。”我以为这不仅是京都水的特性,更是京都之地本身。一条条不知名的水渠在京都流淌,最终汇入湖川中,恰似全世界来到此地的游客,在这个城市游荡,皆以自己的方式获得了一份怡然自得。
©南禅寺边的琵琶湖输水道
三
到东京时,我们旅程过半,对日本人的性格有了自己的猜想。体贴耐心,却保持距离;克制得体,却内在疯狂、充满想象力。
©沉默的日本男乘客
这一路,我们时刻感受着日本人的好意。非常仔细地指路,甚至会将你带到一个更明确的位置方便指认方向;不管在什么地方,即使买了很小的东西都认真耐心地包装,叠纸、粘胶带、装进纸袋,绝不省略任何步骤;一般在便利店买东西是没有袋子的,但卫生巾会单独装进信封大小的袋子,化解你的尴尬。
可同时,你还是无法回避人跟人之间的距离感。在地铁上,很多人戴着口罩,几乎不说话,当车厢拥挤,有人靠近时,旁人会自然移动到车厢另一头,你拉着箱子走在街上,后面人赶路,不会直接从你身后跟你说借过,而是选择不打扰地绕路走。
当夜色降临,又开始呈现出另一幕。下班后的居酒屋里总是人挨人,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大杯啤酒,大声说话,放肆地笑;我们坐过的最拥挤的车是夜里11点半左右东京到横滨的电车,整个车厢里弥漫着一股酒味,像是白天里关于秩序的那根弦在夜晚时终于松掉了。
©《火花》日剧里的酒馆和我去到的关东煮店
在东京的最后一晚,我们去位于六本木Hills52层的森美术馆看东京夜景。一进展望台,直对整面的落地窗,窗外夜景一览无余。我正陶醉在这一刻,却听到一阵尖叫,转头看到旁边一群人正坐在美术馆中央对着落地窗打游戏,这才发现,在落地窗的上方竟投映着游戏画面。
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队友突然幽幽地说,“他们像是真的在打宇宙中的小怪兽……”
©东京夜景
所有人都是游戏玩家,在六本木Hills玩游戏
原来,森美术馆正在进行《太空侵略者》游戏四十周年纪念展,而为了让玩家拥有别样体验,特意选在此地重现游戏场景。置身于52层的美术馆中,对着京东塔,脚下是待保护之城,抵御太空侵略者,真是羡慕日本人的想象力。
©森美术馆官网上的《太空侵略者》展览预告
森美术馆观景台的东京白天
四
在东京期间,我们借住在距离东京30分钟车程的横滨的干爸干妈家,他们夫妇二人在90年代末去日本发展,从完全不懂一句日语,到如今在横滨有自己的中餐馆,安家置业,扎根于此。
如今干妈干爸已经很像日本人了,习惯于结束工作后在附近的居酒屋喝上一杯。干妈同我们讲,20年前来日本银座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一模一样,没有变化。同样的还有工资收入,20年前她刚来日本时,打零工一个月的收入是国内一年的收入,而现在,很难讲工资水平孰高孰低。以前他们的餐馆很容易从国内招人,现在变得非常困难。我们坐在横滨的小酒馆里,聊起了当初他们为什么选择来日本,这几年日本的经济持续低迷,日本和国内的房价,他们的孩子是选择留在日本还是回国发展等……
©东京天皇皇宫外的CBD,有人在跑步
我突然在这一刻放下了关于旅行的执念,曾经我认为旅行一定要像当地人一样,热衷于各种当地人的去处,到如今我却放下执念,认为有时城市的美好只为游人准备 —— 我们要做的,就是好好地享受这些不同于日常的片刻,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唯有此时这一期一会。
------- 下面有礼物哦 ----------
日本行TIPS:
1.京都住的旅店叫八千代,房间价位一晚上1500-3500左右,推荐,离景点较远,很安静。Agoda和booking上都能预定。
2.想体验怀石料理的最好出发前就拜托旅店定。
3.放弃一些明星产品,多跟日本柜员沟通,也许能买到更适合自己的产品。
4.日本的蔬菜贵,日本人吃蔬菜少,作为弥补,日本的维生素等保健品很发达,像DHC的保健品在日本很有口碑,当地人爱买,可以买一些。
礼物:
茑屋书店的木板画日历(左下图最下面屏风样式),京都的招财猫零钱袋、Yojiya的唇膏和护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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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们在2018年有好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