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看过一篇鸡汤,写给那些敏感容易受伤的孩子,大意是,对于痛楚,如果用“钝感”去处理,不开心的事会少很多,幸福感自然就上升了。
可今天我钝了一天,到下班,看着橙色如圆盘的夕阳,满身心地念“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的时候,觉得自己太淡,太淡……
那,给你分享夕阳。
波澜不惊无悲无喜连生气都觉得浪费表情。
仿佛一转身批身袈裟就可以出家而去。
无智亦无德。
倪楠抓我过去对账,波波哥好好奇,问我,怎么是你去?
我好无奈,地上2.8亿的工程,我有7000万,还剩下的是驸马爷做的,不抓我去对账,难道抓驸马爷?
早上在小饭那儿对公共厕所的事情,大领导火急火燎地电话让我快点回,我说这儿没弄好呢,大领导太直白:你那厕所值几个钱,晨朗这一片房子值多少钱,让你做一年厕所,单位都收不到晨朗这两栋房子的钱,下午赶紧给我去晨朗找倪楠!
能说什么呢…… 好呗
我说厕所还有好多品牌没有查怎么办?
大领导说,丢那儿,回头我给你查……
受宠若惊。
下午借了贲主任的笔记本去对账,到那儿重启一下,找不到硬盘了……( •̥́ ˍ •̀ू )
请叫我烧盘小能手。(。•́︿•̀。)
一会两大领导都来了。是给我加油打气助阵的吗?谢谢啊~
倪楠坐座位上喊:陆老师,贲主任,我不是说你们,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做事不要只为了钱,多给自己留点名声啊~
这句话是指,去年年底审计来不及做,晨朗1号楼的钢筋是陆老师凭经验估算的,一不小心估多了500吨钢材,按均价4000块一吨,差了200万……
呵呵,呵呵,呵呵……
钱那,到年底每做一个项目,对他们来说都是钱那,白花花的钱那,要不要? 当然要,来不及怎么办? 加班! 加班还干不了怎么办? 估算!!
遇到不负责任的甲方,直接过掉了,遇到负责任的甲方,被查出来,送送礼,通通融,又过掉了,就这样。
有时候一个难对付的甲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难对付”,是甲方太专业,而我们本身太弱。
中间回去整了一趟资料,我师父问我:晨朗的东西怎么还没好~
我说甲方要求对账。
我师父很厌恶:这个破房产公司活儿太难干,涂不掉啊,烂手上。
——当然,跟他们挣那些快钱,糊涂钱来说当然太慢,直接拿麻袋往家捡钱多爽。
单位做标底,我师父做结算,回头自己再审自己。一个工程可以收3遍工资外加礼金。
这样一比,晨朗简直是个抠。
倪楠反复跟我说,你们领导怎么这样?真的一点名声不要吗?我也四十多岁的人了,说实话我真不是为了钱,只争一口理。
我尴尬笑笑……今天不大想为她喝彩,虽然她道出了真谛,但又怎样呢,关我屁事。
公司的信誉根本不是我考虑的事。
早上洗脸的时候想,我们单位的咨询人员,基本算中专毕业,领导以前是中专的老师,改行做造价,其实跟包工头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批了一层闪亮的“事务所”的外衣。
好心酸……
想到那么多工程,就这么交给这群无知又唯利是图的人手里,好心寒。
细细想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啊……
一个真正不能用钱打动买通的人,多坚韧多纯粹——比如我,比如倪楠。
陆老师(二领导,师父丈夫),总在办公室咬牙切齿地骂:倪楠那个死女人,总在他们领导面前泼我们脏水……
真正明白后,事实哪里是这样……
正如我刚去单位,师父给我说,陈婷多么多么恶毒,多么多么占强,挑好的活儿干,还排挤她……
久了以后,才发现,师父说的这些都存在,只不过占强的主角是她,我们一帮人说话,她插一句,陈婷如果反对她一下,基本就只有被骂的份儿,单位来了项目,有选择权的是她,驸马爷,排挤别人的还是她……
“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说的白是什么白”?
日久见人心吧……
瞧我今天来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早已没有了去她女儿家打扫卫生的愤怒和耻辱。
连看电视剧的那种角色代入感也没有。
哎……无悲无喜其实一点都不好,这会我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会不会有一天,也不再爱了,爱也是别人的事情,不恨了,恨也是别人的事情,看别人笑,看别人哭,看别人疯狂看别人浪,都跟我没多大关系。
这也是一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