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画眉人共春回
人定之际,康府四下都已经歇下了,就连上夜的人也隐隐泛起了瞌睡。镜尘湖的波光也变得安静了起来,摇动梅花的风也变得缓慢了起来。白鹭洲中,早已遣退了旁人。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内室的烛火还留了两个。
“来,叫——二郎。”
林枢无语的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康衍,果断的拒绝:“我不。”说罢便要回过身去收拾收拾休息了。可康衍却并不想放过她,便抱住她轻声细语的哄着:“便是叫来听听罢了,怎么就恼了呢?”林枢却不管不顾的挣脱开,怪道:“叫将军不好吗?只是个称呼而已啊。”说罢又想躺下睡觉,却又被他拉住:“将军是外人叫的,你是内人……”说罢直接将林枢抱在怀里,一副你不叫便别想睡的架势。
林枢无奈的叹气说道:“之前不也是这么叫的吗?有什么区别吗?”康衍咳了一声,略感尴尬的说道:“这……区别自然是有的,你且先叫了再说嘛。”林枢酝酿了一会,还是一副十分尴尬的张不开口样子,康衍这才搂住她哄道:“不如这样,你叫我的表字,叫泽川。”林枢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从他的怀里翻身爬起来,正色道:“叫什么有区别吗?为什么非要区分开啊?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彼此了解不就好了吗?”林枢说的情深义重,康衍见她如此,刚想就这样放过她,谁知她也松了一口气说道:“早点睡吧,将军。”说罢便往枕头附近爬过去,想要躺下睡了。
康衍叹了口气,心中料定林枢是在哄他,哄得他动心爱怜,却仍是唤他将军。他料定今日定不能善了,却将林枢按在了枕上,自己欺身压上去撒泼道:“不成,你哄我,今日你定要改了称呼才是。”林枢头一沾了枕头,便困倦了起来,只得讨饶:“我今天忙了一整天霈哥儿的满月酒,还开了祠堂洒扫侍奉,现在管事的只有四妹妹一个人,她忙不过来有些事还得问我,明天还要起早……改天吧,改天,啊。”
康衍哪里肯放她?便低头亲吻,不使她睡去,神魂迷离之间又解开她的衣带伸手进去,惹得林枢挣扎说道:“你,你又作死,快别闹了……”只是推也推不开,康衍只在她耳边低声说:“叫二郎……”林枢倔强道:“不叫!”康衍便变本加厉,干脆褪去她的衣裳胡乱亲吻,半调情半威胁道:“说!”说罢便愈加撩拨闺情,一时难舍难分。
林枢早已被情意熏红了脸,却还是强忍着说道:“不说……”引得康衍愈加进越。两人在榻上一时就缠绵起来,难舍难分。直到二人坦诚相对时,康衍笑道:“叫不叫?若是不叫我这便睡去了。”林枢早已被他挑拨的情欲绵绵,如今乍将离去,只一腔热血无处着落,顿时气恼道:“我,我就是不叫!你爱干嘛干嘛去……”说罢便要下床去自理污秽去。
见她恼了,康衍不敢再逼,又唯恐她受寒,拉在怀中百般劝解,又好生服侍了一番,令林枢生受了,这才作罢。
只是康衍将她揽在怀中之际,见她潮红着面容沉沉睡去,虽志得情满,但到底意难平。心中只道她还是个冷心冷情的,便伏在她的枕畔沉沉睡去。
二人折腾至半夜,翌日果然起来的迟了。康衍被推醒的时候只听林枢说道:“快起来,该去给母亲请安了。”说完便要去穿外衣。康衍却拉住她,声音低低懒懒的说:“叫二郎。”林枢挣脱不开,只得说道:“好了,康衍,你别闹了,我簪子要掉了。”康衍惊得松了手,立时来了精神,做起来问道:“你唤我什么?”
林枢接过崔妈妈递过来的衣服穿上,头也没回的说道:“快起来吧,康衍,早饭都备好了。”康衍顿时似打了鸡血一般,打了个挺子翻起来,连鞋也顾不得穿跑到门口将林枢拉回怀里,当着众人亲。
两个姑娘见了又是羞又是笑,忙不迭的躲了去,崔妈妈也忙不迭的赶了众人出去,自己也躲了出去。林枢倒是抗拒的推开了,锤了他一把说道:“青天白日的你还闹,快去穿衣服,别伤风了,我去看你儿子去。”说罢低着头红着脸跑出去了。
那边远远的小丫头子们,相牵相携着走在镜尘湖边,便走口中唱诵道:
“乱山深处。雪拥溪桥路。晓日乍明催客去。惊起玉鸦翻树。翠衾香暖檀灰。一枝想见疏梅。凭仗东风说与,画眉人共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