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一久违的朋友给我打电话,问我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对哦,我都在忙些什么?有时候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忙的,但是仔细想想,其实还是有的忙。
忙着工作,忙着恋爱,忙着……应付生活?
呵呵,只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生活也开始被用来应付了。
我总认为自己是那种平凡的人,过着平凡的生活,享受着平凡的快乐。唯有认真做的事,不平凡。
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这个世界带来的任何好意、恶意,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争,不显,不卑,不亢,不躁,不徐。
但似乎看起来,这样的往往是烂人一个。
有时候我会突然觉得自己很冷血,从不给那种伸手乞讨的人一分钱,从不可怜那些拿来作秀的所谓可怜人。但更多时候,我觉得我依然有着自己应有的热忱,公交车上让让座,顺手帮清洁工推下负重不堪的车子,以及,那颗一直积极向上的心。
在我身上,总是能够解读出很多相悖的理论和行为。
姑且称之为个性,然后自己又不厚道地笑了。
老妈曾经指着我的头说:真不知道在你心里还有谁能让你在乎一点。
其实我那时候很想学着茅十八的一句话:追求宇宙的真理已经很忙了,哪有时间对别人上心。但我努了努嘴,一句话没说,哪怕是这上面的那句笑话。
其实我还是有在乎的人的,家人,爱人,亲人,朋友……只是有时候残酷的现实,让我不敢去碰触那些足以致命的伤。
我最在乎的外公,已经仙去,上面我妈说的那段话就是发生在外公病重期间。
我没敢跟外公打多少电话,去询问病情,我知道那病重的结果是什么,我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心在裂缝,在抽搐。
我每打出去一个电话,听到外公虚弱的声音,以及自己说出那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安慰的话,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挂掉电话后的虚弱,精神上的虚脱,内心的软弱,需要整理许久的心情,才能够应对别的事。
但我反而更能理解我妈,我姨,我舅舅,在我外公病重的半个月时间里,日夜陪伴着外公,内心的煎熬多甚。
《弟子规》中说:亲有疾,药先尝,昼夜侍,不离床。我妈他们做到了,每天白天晚上都守在外公的床前。反倒是我,外公临终前,唯我不在,外公想见的外孙媳妇,都没看上一眼。
以前,外公每一次见到我都叹息,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外孙媳妇,那语气,那表情,历历在目。
可惜都晚了。
这一切的后悔与内疚,都来的猝不及防,我不敢想一个从小照顾我十几年的外公就这么没了,直到那天跪在冰棺前,哭的撕心裂肺都无济于事,那痛到灵魂的抽噎,触地号天。
更可笑的是,我居然有一天还能这么认真地研习《弟子规》,那《弟子规》里的每一句,都不啻于在我心上一下一下,狠狠地鞭笞。
好在,未来的日子里,我还可以多陪陪我姥姥,那几天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回去陪陪她,外公走后的一天晚上,姥姥开玩笑似的跟妈妈说要吃煮鸡蛋,老妈打电话给我,说了这事,我只说了一句:她要吃,那就给她送过去。
老妈没说我也知道,这个电话就是叫上我一起回夏邑的。当时晚上九点多,我们一家人,开着车就给送去了,就只是几个熟鸡蛋。
时光不能倒流,一切,都还是要往前看的啊。
可是,还得要有时间去收拾那残破不堪的心情啊。
呵呵,前几天,一朋友打电话问我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对啊,我都是在忙什么?忙着工作,忙着恋爱,忙着……去应付生活。
突然那么怪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喝酒,就连想哭都没了理由,可是总有一段路,你是会一边哭着,一边走完的。
——残风云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