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吴未。
他叫卜琚。
吴未长得秀气,说话慢吞吞声音也很小,喜欢折纸,画画还有唱歌。
他是学校合唱团里唯一的男生,他喜欢卜琚。
卜琚和吴未很早就认识。
吴未小时候总被欺负所以性格内向,认识卜琚后才慢慢开朗起来。
卜琚总在别人嘲笑吴未娘娘腔时挺身而出。
吴未折纸卜琚便在旁边叠飞机。
吴未画画卜琚有时就是他的模特。
吴未唱歌卜琚在台下扮鬼脸逗他。
卜琚知道无论自己坐在哪个角落,吴未都能一眼看到他。
在那个十七八岁的年纪他们陪伴彼此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他们坐前后位。
卜琚总在吴未瞌睡的时候小声说“老师来了”。
等吴未惊醒回头便看见眼前这个用力憋笑的少年。
他们一起上学。
两人都有自行车却总是步行上学。
他们都喜欢并肩走在一起的感觉。
有时候他们会起的很早。
“月亮要下山了,我们出来陪星星吧”
“星星要跟月亮回家,我只想陪你”
他们黎明走出家门,在无人的街道肆意牵手。
在太阳升起时到学校。
他们爱的肆无忌惮越又小心翼翼。
阳光一直那么好,如果他们也是这样该多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同性恋”的风言风语开始传了起来。
他们俩的照片被贴在班里的板报墙上,那些耻笑与谩骂开始蔓延。
那天吴未被班里的一群男生推搡,卜琚对男生大打出手。
放学后吴未拿着碘伏和酒精给卜琚擦拭伤口。
擦着擦着他的眼泪掉了下来问“我们是不是生病了?”。
卜琚抱着吴未比任何时候都用力,像要把怀里这个男孩子揉进骨子里。
“错的不是我们,是这个世界”。
突然下起了暴雨。
吴未在卜琚怀里放声痛哭,希望雨水带走那些委屈,洗刷人们的偏见。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了像昨夜未经过那些狂风暴雨一样。
他们并肩走在路上。
卜琚举起自己的左手说“你看我昨天打架无名指留的伤口,结痂了像不像戒指”。
“像像像,果然人长得好看连伤口都是好看的”。
他们相视一笑,笑的比阳光还要温暖。
班里的那些言语从未停止,他们默默的承受这纯净校园里最大的恶意。
从那之后每次放学回家分别时卜琚都会对吴未说“喧哗如果不停,让我陪你安静”
他们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在月亮陪星星回家的黎明,在只有太阳的白天,还有月亮陪星星上班的黑夜。
“好像快快长大呀,等我们上大学了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会好起来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下暴雨时,没有太阳,也没有星星和月亮。
吴未请假了,卜琚经常看着那个空荡荡的位置走神。
吴未被家里带着去看心理医生,被锁在家不允许去见卜琚。
他们的太阳没有了,夜里星星和月亮也走失了。
他们都想努力的区抓住些什么,但什么都像是徒然。
再后来卜琚自杀了。
在阳光最好的那个中午,在学校最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学校对外宣称学习压力太大才导致的自杀。
真的是这样吗?
同学们的嘲讽与歧视,那些不理解与不接受,对生活的失望,对未来的迷茫。
在吴未家楼下等的一个又一个夜晚。
被吴未爸爸一句接一句的谩骂。
被爸爸妈妈知道后的愤怒与失望。
没有人站在他的身边,一个生活在阳光里的人失去了太阳。
可是他们没有罪。
他们只是喜欢一个人。
很久之后,吴未来到卜琚的墓前看着墓碑上男孩的笑脸失声痛哭。
他擦干眼泪拿起刀子在无名指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举起手笑着对墓碑说“你看,情侣戒指那。”
你听过玫瑰少年吗?
从前台湾有个叫叶永志的少年。
他善良体贴,跟他妈妈工作的人都说“你那个儿子胜过我们三个儿子。”
小学时老师向他妈妈反应,他喜欢做女孩子做的事情建议看心理医生。
医生告诉妈妈“你的儿子非常正常,觉得他不正常的人,才不正常。”
初中,他上厕所途中会被同学强行脱掉裤子以验证他是男是女。
高中,同学们欺负他强迫他代写作业,放学途中打他。
2000年4月20日上午,他特地在下课前五分钟离开教室去上厕所。
可当门再次被打开时,他倒在血泊,送医后不治身亡。
再后来他被当作原型写进了歌里,歌中唱道“生而为人无罪,你不需要道歉。”
知乎中有人问“同性恋最让人心疼的瞬间有哪些”。
有一条评论这样写“异性恋结婚,家长为男生准备车房,女方备嫁妆。而同性恋结婚,只要父母一声同意。”
我读过南康白起,后来他没有等到他三十五岁,湘江水冰冷,他爱的人新婚。
这世俗妥协与放弃也让你绝望吧。
《玫瑰少年》中唱道“别让谁去改变了你,你是你 ,或是你, 都行”。
如果有一天你也遇到了玫瑰少年,我也希望你多一点尊重与宽容。
也希望有一天他们可以牵手走在阳光下。
那时候没有异样的眼光,没有无声的谩骂。
最后愿你们熬过最黑的夜看到黎明。
愿你们的爱绽放出最美丽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