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年味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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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做了一场“春梦”,打了个盹,日子就来到了年初六。盼年的时候,心情是激动的,上班日子来临的时候,心情又是万分不舍的。

真不敢想,曾经那个动不动就哭,还爱幻想的女孩她来到了中年。中年,留在记忆深处的是一个女人忙里忙外的操劳着家里家外的一切,而总有一个女孩在旁边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大哭大叫。天啦,如今这般情景不就是当年小女孩经历过的情景吗?只不过是换了个身份重演。

是不是人到中年,都对许多原本美好的事情感到淡然无味?比如爱情,比如理想,比如劳动,比如过节。是不是随着年轮老去的不只是皮囊,还有心灵?是不是生活的主要依据,已然变成了机械的责任和惯性?

很是怀念小时候那种既满足皮囊又愉悦心灵,有一定惯性但不需负责的事情,比如偷食,比如过年。

1.

小时候,过惯了节衣少食的日子,自然就盼望着过年。过年,意味着丰衣足食,意味着亲情恣肆,意味着美好梦想的全部实现。一个哥还大我三岁,每逢过年的时候,父母总会给我买漂亮的衣服,哥哥带着我坐在他的肩膀上去拉风,那个时候的我可快活,可幸福了。

渐渐的,哥哥辍学了,外出打工,很少在家过年,记忆中我和哥的美好就是那段骑在肩膀上的放飞时光。也成了储藏在记忆深处中最珍贵的礼物。

从腊月初开始,乡村周围气氛就进入了新年的地盘。虽然冬至天寒,但冻结不了人们迎接新年的热情,尤其是孩子们。一年到头,将新衣裳穿破了,零钱花完了,田野里的吃食也一茬茬不见了,生活的全部希望就在于过大年了。“小孩盼过年,大人盼插田。”这句话是每年过年母亲嘴里都要唠叨的话,但年年难过年年过,大人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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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先是打年糕,做糍粑皮、爆米花。把米淘洗干净,放在一口被柴火或煤炭烧得滚开的大锅里头,用一个叫着“桢子”的大木桶蒸熟,然后倒在一个石头做的槽,把蒸熟的大米倒在这个槽里,两个男人一人抡起一个木头做的头是圆圆的木棰,两人先是用手中的木棰一人一下把槽里的米饭捣鼓烂,差不多的时候,就抡起手中的木棰往石头槽里的糯米饭狠狠的捶去。那木锤扬得可真高啊,木棰嘴巴上还巴着捶烂了的糯米饭呢,好似要掉下来了,“小心啊,叔叔,那块粑要从棰子上掉下来了。”急得一旁的孩子在旁边大喊道。棰子抡下来的时候,那块粑又跟石槽里其他的粑搅合到一块去了,如此反反复复,上下互相的轮捶,石槽里的糯米饭被捶烂了,捶粑的两个人好有默契似的相互用手中的木棰配合着身体转了几个圈,就把一口捶好的糍粑缠在两根木棰子上,两人用力一提一甩,就把它甩在了早已准备好的案板上,两个女人一边嘴里吹着热气一边用手把案板上抹好的茶油溶进糍粑里。别看这个活,至少要5个人,捶粑可是个累人的活,一场下来男人们个个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难怪总有人干脆脱掉衣服,光着膀子。力气小的抡不了几下木棰就歇一边去了。所以,每年打年粑的时候,好几户人家约着一起,一忙就是一整天,而这一天孩子们吃上几口糯米饭、几口刚捶好的糍粑,也不知道饿。

眼看一口被捶烂的糯米饭,经几个女人的巧手中一摆弄,就成了一个个圆圆的“汤圆”,但体积比汤圆大得多,又没汤圆那么圆,最好玩的是一块案板上整整齐齐地放满了圆圆的粑,另一块案板放在这块案板上,小孩子都争着上去踩,那感觉就像踩在一团肉泥上,软软的,好舒服。这头踩到那头,那头踩到这头,要不是大人们催得紧,还不肯下来了。迫不及待的帮着大人们一起打开案板,想看自己脚下踩出来的糍粑是怎么样的。“哎呦,这个都有点变形了”大人们哈哈大笑地说,“头都被你踩扁了”,母亲指着一个粑向我示意道,所以等着第二次,第三次踩的时候,一次比一次有经验,粑也一次比一次踩得好。

3.

做糍粑皮和爆米花,也是挺烦琐的,前面把糯米蒸熟跟打粑那一道工序是一样的,糍粑皮就是留几个糍粑削成片,晒干,然后放到油里去发,那一块块糍粑皮在滚烫的油锅里涨开了,蓬松了。吃起来香脆、可口,油锅里滚出来的东西,吃多了口干,一般都是就着泡爆米花的时候放进一点。做爆米花,就是把蒸熟的糯米饭打出来,放凉,放在一块儿干净地儿吹干,用手把那粘在一起的糯米饭揉开,干成像米一样的时候,放进锅里炒,锅里黑色的那东西跟炒黄生、瓜子的一样,炒熟了,小孩子都喜欢生吃,可大人们总要我们用开水泡着吃,这样可以抵一顿饭。

4.

甘蔗糖,那是我妈妈小时候的记忆,我也只是从我妈妈的嘴里听着甘蔗糖的故事。生老四那年,提前回了老家,高中同学带我去看了熬甘蔗糖的制作现场,十块一根,拿甘蔗去锅里滚还没成型的甘蔗糖吃,我们一家都去了,场面好壮观,甘蔗地里,除了甘蔗的香甜味,还有我们爽朗的笑声。

一块地一块地的甘蔗被斫倒,成捆成捆地运到一个地方,在那里一座座小山似的集中等待上机器,所谓机器,就是非常简单,埋在土里,隆起一个苞,要仔细看,才能看出下面有道口子,把甘蔗从这道口子塞进去,甘蔗汁就流到下面挖得又大又深的坑里,有几道工序操作,才把汁变成成片的甘蔗糖,我们那叫“片糖”,我们吃的就是成型前的甘蔗糖,用甘蔗一卷,叫着“糖果槌”,因为是第一次,孩子们和我,包括母亲在内,都觉得非常好玩。

母亲一边吃着“糖鼓槌”,一边回忆着她们那个年代的艰苦。那时,物质贫乏,日子苦涩,留给他们的就只有“糖鼓槌”的甘甜了,因为也是很难吃到。如今,我们奔来完全是出于好玩稀奇了,其实,一人一根都吃不完,太甜了。换作我小时候,这样的三四根也不在话下啊,可轮到我的孩子,她们也是一根也难吃下。我们都很难理解“糖鼓槌”的含义,更别说我的孩子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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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大人们紧接着的就是置办年货,杀年猪,做猪血粑,仿佛一年到头的劳苦和困顿,在此刻都一并停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美美地享受上苍赐予农民一年比一年好的温饱和富足。家里一年四季都会养几只鸡,几只鸭,几头猪。这个还分上半年养和下半年养,上半年的要拿去卖,换钱补贴家用,有时候,我们下半期的学费钱还指望栏里这头猪呢。那个时候,连人都吃不好,哪有什么好东西给这些畜牲们吃。我那会除了上学,其他时间都是在田里给这些畜牲们找食呢,母亲的那点奔头最终也变成了我的,我掐着手指算着时间一天要拔多少篓猪草才够一个星期的食。有些时候母亲不在家,我煮好猪食给猪喂食。记得有一年,那头猪我喂食喂得多,我也渐渐大了,有些苦恼和心事没人说,所以借助喂食这会儿功夫,我就跟栏里这头猪唠嗑起来,猪也是通人性的,几次下来,它好像也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吃着吃着就抬起头看了看我,那眼神我至今还记得,包括那头猪的长相。我就摸了摸它的头,顺势掐了下它的耳朵,它也没任何反抗。印象中,就这头猪长得最快,年前捉的猪崽,愣是在暑假时出了栏,给我解决了下半期的学费问题。妈妈数着那沓钱,心里是松了口气,而我几次上厕所时,都会在猪栏前站立好久,好久,好像那头猪还在朝我看呢。不久后,母亲又捉了一头猪崽养在了栏里,我像对待那头猪一样想去摸摸它,呦,好凶的,甩一下就把头甩开了,再摸,就开始叫了。罢了,都是猪,总归还是不是同一头猪,这点跟人好像一样。

那下半年的猪就是养着自己家过年的,过年杀猪,也成了过年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需要一个老练的屠倌师傅和三四个大男人的帮忙。屠倌不多,过年那会,今天这家杀,明天那家杀,没得停。家家都是好烟好酒好菜伺候着,几个大男人就围着猪栏设计捕获猎物。千万别以为这只猎物愚笨,它聪明透了,看着屠倌师傅嘴里叼着烟袋迈着八字来了,就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于是嗷嗷地放声抗议;看见男人们拿着草绳围拢来了,于是四处乱撞,号啕不已。有时它作垂死挣扎,趁着猪栏打开那会,竟然一个猛扑,一跃而至栏外,满村里逃跑,众人围追堵截,群起而缚之,那场景真是惊心动魄。待到它终于被绑缚案板,屠倌提着雪亮的刀过来,它自然是嗷叫挣扎不止。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何况日夕相处的猪乎。于是这个情节,我们总是躲在一边,不忍相看,但那“噗、噗”的刀扎血涌声,还是让我们的心跳得厉害,好似一下坠入了某个深谷,恐惧而彷徨,晚上自然还会接着做些恶梦。

但恐惧和彷徨毕竟是短暂的,因为屠倌师傅游刃有余的解剖刀法,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因为那热腾腾、香喷喷的猪血,肉块、下水,是何等地逼人垂涎。母亲这个时候在锅台边忙碌着,父亲自然也没闲着,帮着屠倌师傅,安排屠倌师傅按自己的计划把猪肉一块一块切下来。把那一刀刀的猪肉分给需要的左邻右舍、亲戚朋友,而肉钱自然都先赊欠着。忙得差不多的时候,给底下奶奶家送了块猪肉和一碗热腾腾的猪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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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新年的脚步冒着酷寒,顶着风雪,一步步近了。洗晒棉被,清扫屋前屋后,猪肉在一阵烟火熏烤下,到了大年三十那天,取出来的是被柴火桔子皮枯树叶熏得黄黄的还带着腊烟味的猪头,一天的等待,就是为了吃到大锅煮出来的腊猪头肉,据说猪冲最好吃,可我总是吃不惯,在母亲的各种诱惑下,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这不,去年过年,母亲按照惯例,把猪脸上的那块肉撕下给我,我接过,一阵好啃,打着饱嗝,手中就只剩下了骨头。鸡,鱼,“猪财头”,猪身上的五样(猪肉,猪血,猪肝,猪头,猪肚)年夜饭都呈现在了饭桌上。那会儿,只要是过年杀了猪,就不怕过年没菜了,菜地里扯几根萝卜,在猪身上切下一个猪大腿边上的肉,跟萝卜一炖,就是一道好菜。吃饱喝足后,就等着天黑,父母发压岁钱了。

拿到压岁钱,最让人期待的就是正月了,正月初一睡到自然醒,你若不起床,大人是不会叫你起床的,可也奇怪,也睡不得太晚,到那个点自然就醒了,穿着漂亮衣服去爷爷奶奶家。去到爷爷奶奶家,奶奶首先给我们泡一碗爆米花,拿出桔子,糖果,瓜子花生什么的。吃好就到家族的其他爷爷奶奶家串门拜年,又是一阵好吃,那时候只怪口袋太小,太少,一圈下来,个个袋子都鼓鼓的,这还不算,手里还得抓一把。

7.

家乡的习俗,正月初二才开始拜大年,初三走娘家,我们每年初三就去外婆家拜年了,外婆家,总有平时我吃不到的好吃的,那是城里的一些亲戚买给她的,她总说自己年纪大了,这些东西都不爱吃,其实是她舍不得吃,要留到我们拜年来给我们吃。吃着,吃着,想给外婆留一些,可太好吃,吃着,吃着,就给忘了。母亲总骂我们是“贪吃鬼”,可一旁的外婆总是笑得合不拢嘴。去外婆家拜年,是几十年的老规矩,小时候,贪图那份热闹、美食和压岁钱,贪图童年的一切美好愿景,而现在外婆早已逝去,我们依然故往,乐此不疲,不知贪图的是什么?

正月天,做客天。做客几乎就是正月十五前的全部生活内容。村人们按照一定的辈份长幼顺序,依次安排家人一一叩访问候,带上白糖点心,一块腊肉,一瓶酒,几个糍粑,抽点烟喝点酒,剥几个花生嚼几颗糖,将一年来有意无意疏远了的亲情一一补缀起来,就像把一个个颇为散落的珠子,又串联成预示吉祥和气的佛珠。做客我们喜欢,但是最恼雨天,那时的乡村全是泥巴路,一下雨就泥泞不堪,而且黄土粘性强,粘住了鞋底就是一大坨,使你提也提不起,甩也甩不掉,急得你直想哭。后来有了自行车,也惧怕泥泞路。骑着骑着就发现骑不动了,低头一看,原来泥巴把车轱辘黏紧了,只好推到旁边,找根木棍,慢慢地挖剥。现在好了,水泥路连通了乡村的路,别说骑车方便,开小车也是惬意得很。如今,村里的年轻人基本都在外务工,平时难得回家,所以很多老人小孩的寿庆、年轻男女的喜事就多安排在正月举行。这样一来,做客更成了村人生活的主流,今天你来我家做寿,明天我去你家贺喜,来来去去之间,亲情爱意又徒涨了不少。只是过去多闲谈,闲谈中寄寓诸多情愫,而今多用麻将扑克打发,赢赢输输之间,纯朴被注水,亲情被削减。

好多能回忆起的美好事物如今也就只能回忆了,就连年年都盼望的“舞龙灯”,现在也掺杂进了商业味。还记得我很小的时候,被家人骑在肩膀上各个村子去观看舞龙灯时配的“船灯”和“花鼓戏”,那个时候,人人都欢欣鼓舞,而现在已然只成了回忆…

上天是聪明的,一个事物,无论美好还是丑恶,都安排它只能表现一会儿,所以冷热更替,悲喜轮演,人类自是恋恋不舍。年也是这样,你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它终究姗姗而来,姗姗而去,随着节假结束,各自把活忙。无论贫苦还是富裕,上天在四季交替的过程中给了人们同样的机遇和时间。你要怎么活,全看自己的所想所思所行。

无论怎样,年,在我的面前,是一年年地过去了,消逝了。我的幼年,我的童年,我的少年,我的青年,我的中年,以后还有我的老年,都这样谁也挡不住、谁也留不住地过去了,消逝了。我有点伤感,又有点欣慰,我坦然地迎接它,也慨然地送别它。它在我的心里,它在我的生命里。我无数次在魂梦里召唤,新年,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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