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二)魂绣缘

    柒染不愧为城中最豪华的酒楼。正对门拜访着一个大舞台,众多女子在上抚琴起舞,客人们边吃饭边欣赏艺术。店面装饰虽是看起来朴素,却在雕刻上精心钻研。每一处,都可以说是鬼斧神工。餐桌摆放井然有序,每一张都对得整整齐齐。即使你在门外,你也可以闻到芳香四溢的香气,那是一碟碟饭食的香气。来往的客人挤满了走道,有时在门外都会排起长龙。

      筱雨一闻到这股饭香,几天没进食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响了。小丫鬟捂住嘴,把脸别向一边,暗自偷笑。筱雨听到随行之人低低的笑声,脸都红了。她只好低着头,跨步进到店里。

        小二看见这两个衣着华丽的男子,立马迎了上来。他快速的看一眼俩人:这个俊朗一点的默不作声走在前面,那个柔媚一点的嘻嘻哈哈的走在后面。看来,前面的这个是领头的。小二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快步走到筱雨身旁,给她介绍店里的各色菜式。筱雨指指小丫鬟,说:“问她。”筱雨不敢多说话,生怕被人听出是女子的声音。小二迷糊了,他还以为走在前面的地位比较高呢。他只好继续阿谀奉承,给小丫鬟介绍。小丫鬟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最后,她一拍桌子,“把你们这儿最好吃的都上来!”小二特高兴,“好嘞!”说着就要走。一直不说话的筱雨叫住小二让他换个包间。小二急忙带她们上楼。

        两人坐进包间里可算是放心了。在外面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像是把自己看穿了。感觉真是做贼心虚。小丫鬟伸个懒腰,不解地问筱雨:“为什么非要出来吃呢?家里的不好吃吗?”筱雨开口了:“碧莲,不是家里好不好吃的问题,是吃起来舒不舒心的问题。家里的饭很好吃,可我总感觉堵得慌。”小丫鬟原来叫碧莲。她不明白筱雨为什这么说,她就觉得厨娘们做的饭超好吃,比自己做的好吃一万倍都不止。可既然筱雨这么说了,她就要考虑一下该怎么办。家里的吃不惯,又不能天天在外面吃。好费脑子啊。

      “换人吧!”筱雨一直看着纠结抓狂的碧莲。

        什么?碧莲停止抓头发,皱眉头的动作,转而惊讶地看着筱雨。

      “他们在府里做了多长时间我心里都有数。临走前,给安排个好点儿的去处,多发点儿赏银。”

      碧莲瞪大眼睛看着筱雨。平日里挺温和的个人,怎么说赶人就赶人啊。反差太大了。

      筱雨不理会碧莲惊讶的眼神,继续补充道:“我不是不顾及这几年的感情,毕竟在府上呆了的时日也不是一天两天。只是我不能整日男装出行,家里的饭若吃不下,我大概离归西不远了。”

      碧莲一个激灵,压住了筱雨的手臂:“小姐啊,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啊。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啊。”筱雨汗颜,随口一说的话还被当真了。

        “ 那你答应我吗?”

        “答应答应,绝对答应。回去我就办这事儿。”

        正聊着,小二端着一盘菜进来了。

        什么松鼠桂鱼,夫妻肺片,酸菜鱼,清蒸鱼,诸葛烤鱼,宫保鸡丁,水煮牛肉,都是有名的菜式。大大小小的碗碟摆满了整张桌子,简直就是满汉全席。主仆二人目瞪口呆。俩人对着满桌的菜肴一时不知从哪下口。还是筱雨的胃给出了提示,它及时地咕咕叫了。

      筱雨拿起筷子,就近夹了一块鱼肉。一入口,鱼肉竟然化了,连刺都没有。鲜美的鱼肉刺激了筱雨的味觉,她立马把那盘鱼肉一扫而光。一旁细嚼慢咽的碧莲十分震惊,连时间在她周围都似乎凝固了。筱雨吃得正香,无暇顾及碧莲。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把小二叫了进来。

        小二看见快被消灭玩的饭菜,比碧莲还要震惊。这俩人是多久没吃饭了,饿疯了吗?

        “我问你,这鱼是谁做的?”

        “一个新来的厨子做的。客官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能见见他吗?”

        “这鱼不和您口味吗?还是味道不好?”

        “都不是,是太好了。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做出如此美味的鱼。”

        小二放心了,但他还要请示老板。老板一答应,他就把厨师带上来了。

        嗬,还是个女孩子。面对陌生人腰板挺得直直的,什么都不顾忌,目光炯炯地看着筱雨,出神的说:“你很好看。”筱雨笑了,摇摇头。“你找我干什么?”小厨师发问了。

        “请教你做鱼的手艺。”

        “独家秘方,无可奉告!”小姑娘双手抱臂,头一扬,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你来这里不久吧?”

        “一个星期。”

        “你过来。”

      小姑娘好奇的走到筱雨身边,小二还想说什么她都没管。筱雨悄声跟她说:“我给你双份的价钱,给我做鱼吧。”小姑娘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疑惑的看着筱雨。筱雨又说:“我保证!可以立字据。”小姑娘摇头,她已经欠了合同了,期限是一年,违约要罚款的。“我来付。如何?”小姑娘很乐意的点头。

      老板虽然很不舍,但他没有任何办法留住小姑娘,这得让她去了。

        “我叫夕雀。你呢?”

        “筱雨。日后烦请你多多关照。”

        碧莲走在二人身后,内心呐喊:我呢?我被抛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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