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德误杀小阿斗,赵子龙枪挑汉皇叔

(声明:胡乱改写,不敢亵渎经典)

    话说刘玄德在景山稍作驻扎后且战且行,于路上叱退了文仲业引来的曹兵,闻喊声远去,方敢稍息。但见周围哭声遍野,一片倾颓,玄德心中凄凉之感倍增,放声大哭。少顷,愤恨之感颠覆了悲意,竟止了涕泗,破口大骂,叹天道之不佑、怨汉室之衰微、恨近日之背运。正怒骂间,糜子芳引败军踉跄而来,口言:“赵子龙反投曹操去了也!”刘玄德本不欲信,然思忖近日之变,悲愤之感又径冲头脑,顿时大怒,对张翼德言:“吾弟可带余下人手尽去寻他,若见此谗佞逆贼,勿待分说,就此取他狗命,以雪吾恨。”翼德得令去了,在当阳桥东树林假设伏兵,自往当阳桥上横矛纵马独立西望,以待赵云自投罗网。

    却说赵云赵子龙自前日四更时分便与曹军厮杀,然往来冲突至天明亦寻不见刘备,反失了刘备家小,遂复入曹军深处,欲寻得刘备妻子,以安众心。适逢刘备帐下护送车仗的军士指明少主阿斗并糜夫人着落,便单枪匹马,再回旧路寻彼去了。路遇曹操背剑之将夏侯恩,被子龙夺了青釭剑,一枪刺于马下。

    正寻间,只见一个人家,被火烧坏土墙,糜夫人抱着阿斗,坐于墙下枯井之傍啼哭。子龙急下马伏地而拜。夫人曰:“妾得见将军,阿斗有命矣。望将军可怜他父亲飘荡半世,只有这点骨血。将军可护持此子,教他得见父面,妾死无恨!”子龙曰:“夫人受难,云之罪也。不必多言,请夫人上马。云自步行死战,保夫人透出重围。”糜夫人曰:“不可!将军岂可无马!此子全赖将军保护。妾已重伤,死何足惜!望将军速抱此子前去,勿以妾为累也。”子龙曰:“喊声将近,追兵已至,请夫人速速上马。”糜夫人曰:“妾身委实难去。休得两误。”乃将阿斗递与子龙曰:“此子性命全在将军身上!”子龙三回五次请夫人上马,夫人只不肯上马。四边喊声又起。子龙厉声曰:“夫人不听吾言,追军若至,为之奈何?”糜夫人乃弃阿斗于地,翻身投入枯井中而死。

    子龙见糜夫人大义赴死,深为所感,乃将土墙推倒,掩盖枯井。望井再拜曰:“夫人高义若此,云敢不效死命乎?”拜讫,解开勒甲绦,放下掩心镜,将阿斗抱护在怀,绰枪上马,往刘备行伍奔去。

    行间忽遇一将,引一队步军至,乃曹洪部将晏明也,子龙挺枪来迎,一合将明刺于马下,杀散众军,冲开一条路。正走间,前面又一枝军马拦路。当先一员大将,乃曹军名将张郃张隽乂。子龙更不答话,挺枪便战,约十余合,不能取胜。子龙念及必送怀中幼主还于主公,岂可因战事拖沓,延误时机,乃怒目而视张郃曰:“吾自逢战事以来,遇敌必克,未曾有将迫某竭尽全力,昔日战文丑六十余合,只为救公孙瓒,而未起杀敌之心。今日事急,待某拿汝试枪。”言讫,拨马挺枪来战。张隽乂亦挺枪直取子龙,子龙恐于马上闪躲应彼横劈未免有伤幼主,乃双足离镫,脚踏马背纵然腾空跃起,掇枪下戳,谓之“一柱定海”。隽乂纵横沙场已久,却不曾见有如此神勇之将,遂不由大吃一惊,急忙拍马闪躲并以枪格之。这一枪虽未刺中隽乂,然将其坐骑尻尾刺伤,马大惊,将隽乂掀翻于地。隽乂未曾定神,早被跃下之子龙横枪扫倒,就此殒命,死在顷刻,曹军众将竟尚未回神。子龙见张郃已亡,急翻身上马,忽见一枝冷箭猝然射来,子龙恐伤幼主,急拨马避箭,不想趷跶一声,连马和人,颠入土坑之内。曹军众将大喜,皆挺刀枪来刺,忽然一道红光,从土坑中滚起,那匹马平空一跃,撞倒数人,跳出坑外。众将见状,大惊而退。赵云纵马正走,背后忽有二将大叫:“赵云休走!”前面又有二将,使两般军器,截住去路:后面赶的是马延、张顗,前面阻的是焦触、张南,都是袁绍手下降将。子龙力战四将,曹军一齐拥至。子龙乃拔青釭剑乱砍,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涌泉。杀退众军将,直透重围。却说曹操曹孟德在景山顶上,望见一将,所到之处,威不可当,急问左右是谁。曹洪飞马下山大叫曰:“军中战将可留姓名!”子龙应声曰:“吾乃常山赵子龙也!”曹洪回报曹操。操曰:“真虎将也!吾当生致之。”遂令飞马传报各处:“如赵云到,不许放冷箭,只要捉活的。”子龙闻听曹军传令声,大笑曰:“不劳留情,纵使千万箭来,赵某何惧?”。这一场杀:子龙怀抱后主,直透重围,砍倒大旗两面,夺槊三条;前后枪刺剑砍,杀死曹营名将五十余员。

    子龙当下杀透重围,已离大阵,血满征袍。正行间,山坡下又撞出两枝军,乃夏侯惇部将钟缙、钟绅兄弟二人,一个使大斧,一个使画戟,大喝:“赵云快下马受缚!”言讫,二将已到眼前。子龙见此无名鼠辈,不慌不忙,挺枪迎战。钟缙大斧横扫而来,被子龙一枪格偏,正砸在钟绅画戟上。二将慌忙各解兵器再欲言战,然早被子龙回马一枪,“一箭双雕”,串刺于马下。其时已临当阳河,子龙见坐骑适才异常神勇,乃催马直跃过河,未曾路过当阳桥。不觉让过翼德,直奔玄德屯扎之处而来。

    子龙跃马过河趱行二十余里,遥望刘玄德执剑立于树下,便紧赶快马,奔至玄德面前。飞身下马,掷枪于地,伏地而泣曰:“赵云之罪,万死犹轻。其时糜夫人伤重,不肯上马,托臣亲将幼主交予主公,故云怀抱公子,只身突围,赖主公洪福,幸而得脱。”子龙言讫欲将幼主解下递与玄德。岂料玄德反而目恣圆睁曰:“曹军八十万合围长坂坡,纵然天神下凡亦插翅难飞,量汝区区凡夫俗子如何得脱,必是汝个滥行匹夫见吾势危而降曹,特来诈献吾子来为内应助操破吾。想吾妻子既陷曹军,安能复还,汝怀中小儿未知是何处所掳,特来诈吾。此区区小计安能瞒吾?”言罢,玄德抽剑急刺子龙心窝。子龙身受奇冤,宛如中了晴天霹雳,恍惚间向后一避,双股剑正中怀中阿斗,霎时血溅当场。玄德未觉已铸大错,犹自怒气未消,唤糜子芳速杀子龙。

    子龙心中无限悲愤郁结终难于自抑,霎时迸射而出。见糜子芳径自抢将过来,侧手一翻,前脚蓦地将其踢倒,后足站定后猛磕地上银枪,银枪飞射而出,将糜子芳钉死于地。后子龙急解怀中死婴掷于玄德,弯腰拔出银枪,以枪指玄德,忿然责曰:“大耳贼,吾拼死救出的,正是汝独子,今竟死于亲父之手。曩者,糜夫人非其生母尚能舍身保全此子,汝既为其骨肉至亲,见其安然归来,竟不问青红皂白,刺死万难保全之亲儿,天理何容?今汝叱某事小,坏纲常大义事大,亲屠夫人舍命保下的无辜幼子与昔时吕布弑父有何分别?”刘玄德亦暴怒强问曰:“恶贼住口,吾乃大汉皇叔,岂可罪同三姓家奴?”子龙复责之曰:“观汝德行,何强于吕布乎?昔时吕奉先尚且仅事三主,然汝及至目今曾栖居于刘焉、朱隽、公孙瓒、陶谦、吕布、曹操、袁绍与刘表之下,又几姓乎?当日居于吕奉先之下时,怎不自诩皇叔之尊?况汝自谓中山靖王十九代玄孙,岂不闻刘胜品性不洁,有亲子百二十人,十九代后,纵观大汉,其后裔岂止千万?何独汝一织席贩履贩夫走卒敢妄称皇叔?昔时吾以汝宽仁大德,素怀大志,故而来投,今见汝真心,无非凶险丑恶、目光短浅之徒,徒连累众百姓随汝受苦。某自是悔之不及,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为民除害。”言讫,一枪挑死刘玄德,纳了其首级。又于百姓处问知张翼德在当阳桥,遂单枪匹马而往。

    张翼德尚在向西遥望时,但听身后马蹄声响,回首遥望,见赵子龙单骑飞奔而来,吃了一惊。又见马颈上悬着刘玄德首级,怒气暴涌而出,环眼圆睁、虬髯戟张,盛怒咆哮:“白面贼害吾大兄,吾必齑汝为肉泥!”子龙拱手言到:“某杀刘备实有情原,望翼德不吝听之。”翼德哪肯听从,执矛纵马便来取子龙。子龙亦怒气未消,自挺枪迎战。

    翼德气塞胸膛,手中丈八点钢矛招招径刺子龙要害。子龙素知张翼德乃世之虎将,今日当真较量,果觉与众不同,初时百余合仅得招架之能。然翼德气盛,愈渐相逼,亦渐激起子龙胸中杀意,因而战得愈渐顺手,手中亮银枪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一张一弛、一快一慢,又战百余合,张翼德气力反不如初。赵子龙见已占上风,顺手使将一手“梨花带雨枪”,忽地一枪向翼德眼间虚晃一枪,翼德急以矛格之,子龙顺势撤下上手枪速转下手直刺其心窝,翼德技力终逊一筹,被刺坠马而死。

    子龙又纳下张翼德首级悬于马上,下马将息少顷,俯瞰自己一袭战袍鲜血染、白马遍身皆红痕,不觉有些怆然。翻身上马,正欲前行,忽见一彪军马又至,子龙抬眼观之,但见一将绿袍金铠,面如重枣、口如涂朱,卧蚕眉倒竖、丹凤眼怒睁,胸前五柳长髯迎风飘散,催动坐下嘶风赤兔马,手持青龙偃月刀飞驰而来。原来,子龙枪挑刘玄德后,早有小校往汉津口报于关云长,遂速起兵前来问罪。子龙拱手再拜曰:“某杀汝兄弟实有不得已之缘由,请容某讲予公听。若不然,你我亦只好以命相搏,公欲杀吾,恐非易事。”关云长将刀横于胸前,怒叱曰:“吾三人桃园结义,誓同生死,今死于非命,纵使过在吾兄弟,吾亦要为其报仇。况大兄本不善征战,三弟虽勇,尚远不及吾,且某青龙宝刀与赤兔宝马,皆不寻常,汝怎能胜吾?待某顷刻间取汝首级。”言讫,拍马杀到子龙眼前。

    子龙挺枪搦战,与关云长二马错蹬,往来拼杀三百余合,胜负未分。关云长见急不可胜,乃怒不可遏曰:“某昔日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今日竟与汝一无名竖子拼杀三百合而未斩汝头,实是大辱。”赵子龙听罢此等狂言,亦怒火中烧,战意又浓,抖擞一套“六合枪法”而来。一点眉间二向心、三扎肚脐四撩阴、五扎磕膝六点脚、七扎肩井左右分。七合已过,子龙怒吼一声:“汝自忖青龙刀、赤兔马世所罕有,吾亮银枪、白龙马却是凡物耶?”言讫,手起枪落,云长应声落马。随关云长所来军马尽皆惊退。

    日薄西山,赵子龙不忍复思当日之事,遂将纳下的三颗人头葬于江畔。后对天言道:“某生不逢时,未逢真命仁主,实乃天意。今所杀者虽为面慈心恶、刚愎自用、有勇无谋之徒,然终曾为某主上。今既弑主,天理不容,当一死以明吾志。”遂引颈自尽,刘玄德虽尚遗孔明,然大势已去,彼亦无回天之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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