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如山

她是谁的女儿,是谁的母亲,是谁的恋人,又是谁的妻子。张天翼在《如雪如山》中用15万字的篇幅描写了七个lili的故事,七个短篇小说,她们彼此不同,又彼此相通,从女学生lili,到毕业工作的lili,到已婚的lili,再到已经成为母亲和步入老年的lili。张天翼用及其细腻的细节,场景和氛围,描绘出了那如雪般细碎的日常和如山般刻骨的过往,几乎贯穿着每个女性的生命记忆。在我们的社会中,可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问题,那些父亲,丈夫,男朋友应该理解并且努力解决的问题,她们可能是遭到性骚扰的女孩子,可能是产后抑郁的妻子,可能是失去孩子仍然在努力生活的母亲。所有女孩子都应该了解这些问题并且保护好自己。

《如雪如山》收录了张天翼的七篇短篇小说,其中有两篇《我只想坐下》和《泳客》都基于性骚扰的现实主题。《我只想坐下》描写的是女大学生詹立立回家买不到火车的硬座而不得不在火车上买无座票的故事,在那列火车上,好像一个残酷的社会,人挤人的社会中,所有人都在为一个座位“互相残杀”,立立刚开始跟买到票的女同学坐一个座位,在女同学下车以后,立立享有了这个座位的全部使用权,可是在立立上完一个厕所回来以后,她的座位被另外一个人占有,她只好蜷缩在火车的一个小角落里。后来,詹立立被一个列车员看到,这个列车员眼睛像刘烨,嘴巴像金城武,在查票时,他与她说了许多与工作内容无关的话,他看到他蜷缩在角落里,热情的问她原因并且邀请她到自己的休息室去休息,正当立立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一双大手放在了她的腿上,她甚至自我安慰他是喜欢我的,最后为了那个明亮舒适的地方,她一直装睡,并没有站起来反抗。《泳客》中,女主在泳池中被骚扰,对方甚至借口说泳池中那么多人是不小心碰到的,摸一下又不会掉块肉,而且你长得那么丑,谁乐意摸你啊。所幸,《泳客》的结尾她们捍卫了自己的权益。

在以上两篇短篇小说里,我们仿佛能读出一种社会对女性受到性骚扰的冷漠甚至无视,《我只想坐下》中詹立立好像把这个视为一种交换的资本(在《始于极限》有关于“情色资本”的讨论,大家可以去读一下),詹立立的爸爸眼里全是弟弟,不愿为了一百多块钱为女儿买一个卧铺,上学将她寄养在亲戚家里,却一直在弟弟身边陪读。在火车这个小社会里,在人挤人的背景下,处处存在着咸猪手,在整个大社会里,同样有无数的女孩子正在或者曾经遭受性骚扰,身为父母,他们应该努力保障女孩子在外面的安全,而不是与施暴者一样,发出“摸一下又不会死”的刀子。在这个社会中,我们同样需要对受害者给予理解和帮助,在《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中,男老师诱奸了女学生以后,女孩子把这件事情曝光以后,却被社会的舆论骂道破坏人家的家庭。对于女孩子来说,同样应该相互帮助,《我只想坐下》里面,詹立立的女同学愿意与她共享一个座位,可能就是在呼吁Giles Help Giles 。每当一个社会中的女孩子面对性骚扰,那么这个社会中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春之盐》将故事聚焦在一个刚刚产子的妈妈身上,张天翼以独特的带有主观情绪的第一视角,描写了一个产后抑郁妈妈内心的崩溃。当代独立自尊的女孩子遇到了老人口中的常理,照常理,你不能洗澡,照常理,你应该辞去工作,照常理,丈夫应该跟生育后的妻子分房睡,在种种常理之下,产后妈妈在痛苦而崩溃的活着,在传统观念中,女性的任务就是结婚生子,天经地义,甚至必须生儿子。在莫言的《丰乳肥臀》中,母亲上官氏生了很多女儿后,一直被逼迫生儿子。在当代,一旦小孩子出生,家庭的一切都会围绕着小孩子转,而对产妇的关心,尊重慢慢的被忽视,这种反差,造就了很多的产后抑郁,她们的辛苦无人记起,来看小孩子的亲戚进进出出,丝毫不关注新妈妈的隐私,甚至毫不避讳的问一些涉及隐私的问题。在五十个小时里,她所遭受的痛苦仿佛变得理所当然,这种痛苦和伤害,往往不被人理解和认可。那么身为父母,什么丈夫,身为公婆的我们,在面对女性生育时,一定要充分理解新妈妈们遭受的痛苦。《春之盐》中的俪俪是一个lili,也是无数个lili。每一个女孩子,是妈妈,是女儿,是妻子,可是更应该是自己。

张天翼还有很多很多故事,有人在面对婚姻和爱情的徘徊,有母亲在失去儿子以后仍然昂然的活着,有的女孩子要面对新家庭,面对无措与感情的变化,许许多多的女孩子,仍然生活在这个世界的背面,甚至被当成商品买卖。最后引用张天翼的一段话,我亲爱的读者,你一定也认识一个张丽或王丽。你也一定遇见过她们:在医院中怀抱婴儿、正为产后抑郁症所苦的她跟你擦肩而过,在微博热帖里你读过她惨死于未婚夫之手的报道。她是住你家隔壁的早熟小姑娘,也是春运火车上坐你对面的恬静女学生。所有女人身上都暗藏一块相同的拼图,她们的悲喜、隐秘的痛苦与爱憎,如此迥异,又彼此相通。她们都是lili,也都是我。这些百合花,长在荆棘丛中,长在泉水旁,雪不能将之埋没,山也不能将之压倒。所罗门王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还不如那花一朵。

这篇文章不是来自于一本书,而是来自于很多书,最后,我列出小书的关于这篇文章的书单,如果你是女孩子,在这些书中,你会了解到很多,曾经由于家庭,社会原因不曾了解的东西,这将帮助你更好的保护自己,如果你是男孩子,那么这些书可能可以帮助你更好的理解母亲,妻子,恋人。了解她们在社会家庭甚至学校中面对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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