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在河之洲

                    文/  赵韶伟

        “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经里,这首关于爱情的著名诗篇,便出自八百里秦川的关中洽川。

        打开新华字典,洽川的洽只读作“恰”,唯有在康熙字典和辞海里,这个字才有两个读音:“恰”和“合”。这里的人常把这个字读作“合”,想必一定是有缘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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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豪华大巴从湖色霞光的三门峡驰过黄河公路大桥,群情便点燃了那个时刻。人们沉浸的不只是日跨三省两渡黄河的几度惬意之中。当然,秦晋豫受黄河文化熏陶和多变地貌给予人们的灵光秀色,则更是引人注目的条件所在。

        自晋至秦的黄河桥,是用数十个环环相扣的轮船链接起来的浮桥。车从宽阔的桥面平稳驶过,黄河跳跃的浪花一如既往地绽放着灿烂笑脸。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蒹葭,就是没有长穗和初生的芦苇。《诗经·秦风》里,把相思写到这份上,怕是最让人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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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里芦荡、十里荷塘该是洽川的特产。一个多情季节里,关中,这一方如画的北国江南水色,勾起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流波顾盼。

      霏雨如幕。青青芦苇、出水青莲,仿如青女仰面,正接受着圣洁洗礼。

        其实,洽川的美丽之处不只是有着南国一般的胜景,更为神奇之处在于她有着许多非常奇妙的天赐神泉。大大小小的泉眼从地下汩汩翻涌漫卷,沙浪如沸,恰似少女舞动的丝绸纱巾。因了用这些涌流的神泉水灌溉农田,庄稼就像得到了神力般地疯长,当地人都称之为瀵泉。而最为传神入化的当属处女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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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女泉景区门前,潇洒英俊的小伙、青春靓丽的少女跃上枣红马,在水岸边芦苇丛生荷花初放的漫道上悠闲地策马而去。马蹄声声,渐行渐远,无忌的笑声就是圣泉翻涌的水花。

      转身回望周朝,周文王姬昌在关中渭水之滨的洽川故道上策马扬鞭,恣意驰骋,领略西周王朝的大好河山。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十里苇荡间百鸟啾鸣,荷花飘香。这文王心旷神怡,被美丽的景色折服,便刹住了马步,凭眺前方。突然,一个美丽绝伦的女子,摄入了文王的心扉,文王大惊,疑是见了天人,慌忙下马与太姒相见。太姒天生姝丽,聪明淑贤,仁爱明理的脾性深深打动了文王,于是文王便决定迎娶太姒为王妃。因渭水无桥,姬昌决定于渭水上造舟为梁,舟舟相连,形成浮桥,亲迎太姒,那迎亲的场面是何等的壮观。《诗经·大明》载:“文王初载,天作之合。  在洽之阳,在渭之涘。文王嘉止,大邦有子。大邦有子,伣天之妹。  文定厥祥,亲迎于渭。造舟为梁,不显其光。”当年,文王迎娶太姒的马匹、车辇、花轿浩浩荡荡地来到洽川,太姒的脸上绽放着幸福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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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姒出嫁前日,在母亲陪同下,沿着曲曲弯弯的小道,穿过芦苇丛生的水田,来到处女泉,在这天赐神水里沐浴了纯洁的胴体,开始了美好的新生活。传说古代洽川的女子在出嫁前都要由姊妹陪伴到处女泉洗浴。幽静的黄河滩涂中,白云轻浮的蓝天下,茂密的芦苇围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清清的泉水让洽川姑娘更加妩媚多情。出浴后,光彩照人的洽川姑娘便开始迎接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处女泉便由此而得名。

      处女泉景区大门两侧的一副藏头联曰:“处身碧绿玄黄彩绘河山天地一时钟瀵水,女德幽闲淑善功涵文武圣明三代浴神泉。”洽川的处女泉,曾给古往今来这一方天地带来几多神秘与向往。

      前往处女泉是一段幽幽的水路,洽川舫里,白云轻轻地飘浮在忘忧河上空,飞燕在水面上剪出的波浪揉乱了男男女女的朗朗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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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径漫步,翠鸟啾啾鸣唱自芦苇荡间传来。究竟是哪只鸟儿那动听的曲音,使人这般沉醉痴迷?游人们不忍也不敢去惊扰,只怕那玄妙之音稍纵即逝。

      处女泉成了欢乐和浪漫的海洋,惹眼的青年男女在水中嬉戏狂欢,水花激溅,鱼儿在泉边的浅水里好奇地望着远方的客人。

      处女泉的泉眼难以数计。小的如蚁穴,大的似车轮,泉水冲起细沙,汇集成了一个个蝶状,故有“蝴蝶泉”之美称。  处女泉水温常年在三十摄氏度,且冲力极大,人入水而不沉,泉涌沙动,如绸拂身,有“沙浪浴”之美誉。

        站在处女泉边,好奇地问:为什么这洽(恰)川在这里读洽(合)川呢?美丽的洽川女子揭开了心中的谜团:有三条小河在洽川里汇聚成了一条河流,这洽字不正是三水合一吗?问者恍然。

      洽川其实玩水的地方还好多,诸如快艇冲浪、苇林泛舟、神游爱情岛、水上超级Baby……除了水上游戏外,诸如沙滩飙车、纵马观荷、芦苇狩猎等游戏都相当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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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洽川的提线木偶非常有特色,木偶戏的剧目则更吸引赏者,如:五龙扑河、毛丁香吊孝、秃子尿床等。小小木偶,演绎着古往今来天上人间的多幕百态活剧。真可谓:“一线串成天下事,双手拨动古今人。”

        夜幕拉开,一弯新月自黄河东岸的山头露出笑脸。热情好客的洽川乡党在自家宽敞的大门外点燃篝火。篝火燃起,群情点燃。黄土塬,信天游,浓郁的秦腔,罗曼蒂克的风情,三秦空气里弥漫着古老而现代的文明。

        洽川的黄河岸,是一个号称不死的铁码头。这个码头的渡船里,装载着晋商入秦的智慧,装载着长安帝皇威仪的诏书,装载着古往今来多少神秘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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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以磅礴千钧之势在壶口猛烈冲撞奔流直下,激溅起滔天巨浪时,中华民族之魂曾给古往今来华夏儿女留下多少鼓舞、振奋与思索。黄河,一路跳跃在禹门口打了无数个漩涡之后,便在这里与渭河交融相会。刹那间,黄河之水不再桀骜不驯,倏然变得温顺起来。在宽阔舒缓的河面上荡舟漂流,美丽的秦晋风光在你眼底一览无余。

        洽川黄河,向东二百公里是九朝古都洛阳,西二百公里是秦都长安;上游二百里是奔腾咆哮的壶口瀑布,下游二百里是禹开三门的中流砥柱。

        黄河岸边二级台地上,关中汉子用纯正的秦腔,唱一首洽川西塬乡党的原创民歌:谁知道,天下黄河究竟有多少道弯?谁知道,天下黄河咋就这么多的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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