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事很奇妙,你不知道它会以怎样的方式在怎样的情景中传入你的耳朵。
今天坐火车去外地。
或许是始发站的原因,偌大的车厢就那么几个人。
我的邻座正好坐着两个中年男子,他们似乎很相熟,一直在聊天。
虽然我们不认识,但听他们谈话,知道他们是地道的敦煌人。
他们一直在谈与教育相关的事情以及人。
我猜想他们应该是老师。寂寞的旅程,有的人在玩手机,有的在睡觉,有的在认真嗑瓜子,有的人在聊天,有的在专注的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我就是那个眺望风景的人。
忽然,从邻座的那个中年男子口中,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那个名字似乎有某种吸引力,把我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结果,在孤单的无聊的路途中,我就听到了这个人的故事。
之所以关注到这个人,是因为这个人在我青春年少时,曾经是我的榜样,我的老师。
那个时候,他大学毕业应该不久,就分配到了我所在的那所中学。
成了我们的地理老师。
清楚记得他走路背挺的非常直,讲课要非常幽默。通常对着一张中国地图,就可以滔滔不绝的讲下去。
同学们都非常喜欢他的课,记得有一个同学还说,将来也要学习地理,多有意思啊。
那个时候,在我们这些中学生的眼里,这样的老师似乎都自带光环。让人羡慕。
就这样一个青年才俊,后来听说他调到其他部门工作了。
那此后,我们似乎也没有再见过面。都在为各自的前程努力。
记得九六年秋天的时候,有一次同学聚会。因为我不在敦煌就没有参加。后来,听别的参加的同学说,聚会时,去的同学与老师还挺多。其中也有这个老师,已经升任某局局长,还带着他的可爱的双胞胎女儿。
这是唯一一次听到他的消息。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就是在这趟从敦煌开往西安的火车上。
其中一个男子惋惜的对另一个男子说,他的双胞胎女儿,一个在机场地勤工作,一个在某国际大酒店当会计。都还没有结婚,正是用老爸的时候,他出事了。一个小小的局长,在这个小城,竟然贪了几百万。
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非常吃惊。我不知道我们的这位老师在狱中的时候会不会后悔自己贪的第一笔钱,会不会后悔对不起自己的亲人,会不会想起曾经在讲台上面对学子纯洁的双眸指点江山?会不会想起大学篮球场上的青春背影?
我脑海里保留的还是他年轻时,意气奋发的形象,哪曾想几十年之后,他竟然堕落到这个地步。
试想,如果他不离开校园,他也许还是个好老师。
正是初春的时候,火车窗外似乎还见不到一点绿色。能看到的是矗立的电线杆,以及一望无际的戈壁滩。
在那两个中年男子的惋惜声中,在摇摇晃晃的火车中,在不断飞逝的车窗外的苍茫景色这,我写下了这些字。
只为记住曾经的美好。
人生就是一场单程旅行。
其实简单开心就好。记得某位禅师说过,人生的最高境界是简与雅。
有些人太贪心,早早就下车了。
我们这些还在列车上的人,希望能耐住平淡,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繁华。
极速前进的火车上,有感而发,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