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不存在的人（下）

夜色幽暗。夏季温煦无比的凉风从窗户外吹拂而来，打乱了我整齐的头发。此刻的我刚从渡村家回来，躺在沙发上，思绪万千。

渡村父亲离奇的死久久在我的脑海环绕，还有那封神秘的许愿信，两者就像常青藤死死的纠缠在一起，而在这两者之外还安插有上帝之手，轻易的计算着下一个目标完美死去的整个步骤，当然也包括时间、心理、动机等一系列不确定因素，最终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站在这封信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我的大脑开始痛了起来，大概是一天之中的信息累积过多所致。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尽力清空那些无用的信息以及杂事，让大脑保持轻松地运转，这才是我需要的状态。

首先，渡村在收到信件是在三天前的早晨，之后写下了自己的愿望，寄了出去，一天后就得到了回复。这大概就是他收信与许愿的大概框架。而依他所言，信件是在门缝中发现的，当然这点没有什么值得可疑的。渡村家小区的门卫一般很少在，而门卫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小区旁的麻将店度过的，邮递员见没有门卫，怕信遗失，便只好按信封地址将信递至收信人手中。

当确认房间内没人，便只好将信件塞在门缝下，等待主人的验收。可是这样的话，有一个环节就存在致命的缺陷。假设那个神秘人的回信大概时间已被渡村知道，这样只要信一来，渡村便可以第一时间联系警方通过一切手段马上查出回信人的所在地了，那么神秘人千辛万苦的设计的谋杀局便会不复存在，悲剧也不会发生。

但，这世界唯独不缺的便是后悔药。况且，渡村怎么可能事先知道回信会造成父亲的死亡，他全然把这封信当成了游戏，却料想不到这封信承载的力量与背后之人的强大。

信的事情，暂且从头脑中除去，我调动全部的脑力开始思考着渡村父亲的死。

来信说，让渡村在十二点三十五分切断大楼总电源。那么，十二点左右，他的父亲必然已经调好水温，准备洗澡了。之后，在最接近十二点三十五分的时间点，会产生一个调节水温，并接触电源的动作，紧接着，契合上渡村关闭电源，电流进入渡村父亲的身体，水温急速变化，诱发心脏病，最终导致死亡。天衣无缝，除了这四个字，我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形容的词汇了。

可是，我不禁转念一想。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渡村的父亲早在十二点三十五分之前已经死去，前面的切断电源只是掩饰呢？

不对，不对，思考片刻，我又停止了这愚蠢的设问。因为这根本不可能！就在三天之前，渡村晨练回来后，还与父亲喂了鸟，打了一个多小时的太极拳。之后，大约在十点钟左右，我还打了电话给渡村，是他父亲转接的。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被我抽丝剥茧般打开了。可纵使这样，得出的论断也看起来十分自欺欺人，我所有为渡村父亲之死组合起来的诱因，还原其来也终究是站不住脚的。是对手太过于强大，还是害怕那事件背后惊人的真相？一切分析下来的结果，竟只是那可悲的自我安慰。

我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我拨通了渡村的电话让他明天报案，同时我也大步流星走进了卧室，希望借助网络的力量来解决这个难题。

在这个时代，网络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它可以方便的找到你需要的几乎所有信息。而且，网络是多维度、跨领域的产物，它能精确的帮你分析种种可能的因素，最终完美抵达真相。

但，网络也是构建于人脑之下的东西，所以对它倾注太多精力，反而适得其反。

进入卧室，我疲软的坐在了沙发上，轻轻开启了电脑电源。

十秒后，电脑启动了。我在搜索引擎框中键入了“连锁信巧合杀人案”、“不在场杀人技巧”、“犯罪动机”等一系列关键词，逐条开始研究。

这样做，多半是职业病导致的。我是一名杂志编辑，平时里的工作就是收集大量的稿件，还有各类奇闻轶事，当然也包括某个当红明星的绯闻，所以搜索是我工作时常做的一项工作，这长久养成的习惯，竟也蔓延到我的生活中来了。

我用鼠标点开了一条名为《日本大学连锁信杀人案》的帖子。帖子的内容大致是：日本某个知名大学的一名女生，在某天意外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必须要在两天内将这封连锁信寄给他人，否则收信人将会立刻死去。女生起初并不相信，结果女生最后死于两天后的一起车祸，一时间，学校里开始谣传连锁信是某个女生的怨灵幻化而成的，通过连锁信来报复生前欺负过自己的人。这以后，再有人收到连锁信，会马上就转寄给他人，不为别的，只怕那怨灵为自己招来血光之灾。

当然，这都只是流传在日本民间的事件，至于事情的真伪，没有人知道。而我，对于这类怨灵索命的事，权当做一个生活中的调味品，偶尔代入其中，紧张一把，也未尝不可。

但是，帖子所说的连锁信与那封许愿信之间基本不存在什么联系。满足愿望的信件，它的存在，还是具有相当大的合理性的。

看来，连锁信的讯息与那封许愿信之间基本不存在任何联系，这条信息被我彻底废弃了。

跳出这条网络讯息，我又接连浏览了其他的资料。但那些资料几乎都与许愿信没有什么关联，我极度失望。

而此时，一股浓重的睡意向我袭来，经过一天的波折，我疲惫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眼皮终归是抵挡不住睡意的诱惑，几番顽抗下来，终于还是使我慢慢合上了双眼，倚靠着沙发，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翌日。闹钟那清脆的铃声打扰了我的好梦，而昨夜内心的狂风骤雨，更是亏欠我一场良好的睡眠。

手表已指向八点钟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快些与渡村去警局报案录口供。

警局，这是唯一可以解开许愿信神秘面纱的途径了。

当我赶到渡村家小区门口，发现渡村已经站在那里了，看来他内心是非常焦急与不安的。

我送给他一袋路上买的豆浆，他回绝了，并淡淡的补上了一句：“逸凡，谢了，可我现在真是吃不下。”

看来经过这次的事情，给渡村的内心显然留下不小的阴影。

我又仔细端详起他的面庞。他整个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无比，头发也乱糟糟的，显然没怎么收拾。双眼也显得呆滞无神，昔日里那清俊灵气的渡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过渡村的精神面貌后，我们便打了个出租，径直将我们送到了公安局里面。

县公安局。早上九点钟。

顺利抵达公安局，从公安局大门外，迎接我们的是一男一女两个警察。

站在我一旁的渡村显然郁积了许多话，正欲开口。忽然，那男警察拍了拍渡村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道：“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进来说吧，外面太热了，小心中暑。”

听到这名警察的言语，顿时打消了我心中的顾虑，来之前，我还以为警察听到渡村的事情后，会说我们扰乱公务，滋事挑衅。但，现在看来，办案民警并没有怀疑我们在和他开玩笑。这样良好的局面，对于破案来说大有益处。

警局内。进去之后，刚刚那两个警察便为我们递上一杯凉茶。“呵呵，天气热，解解渴。”那个男警体贴地说道。

态度出奇的好，我在心里纳闷。记得前些年，但凡是哪家发生了什么案件，只要是不涉及到命案，办案民警的态度基本上十分恶劣，一是嫌案子太小，技术含量太低，无法为自己带来显著的成绩，而来怕惹上当地的黑恶势力，为自己招致祸端。不过，今天两名警察的做法着实令人心头一暖，以往糟糕的形象一扫而空。

“你们好，我叫孙邈，是这里的办案民警。旁边的这位，是我的同事—欧阳倩。”只见那男警官拍拍胸脯简单介绍了自己，以及旁边那个女警察。

那个孙警官看样子大概有个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国字脸，留有一圈浓密的络腮胡，喉结异常突出，男性特征十分明显。但是，他的眼睛始终令我浑身不舒服，因为他的眼睛很小，始终透露出一种阴邪诡异的眼光。

实在不想与这样的眼神做长久的对焦，我又打量起站在一旁的欧阳警官。

虽然，我承认自己对于女性是没有多少的审美观，但是眼前的欧阳警官看起来的确是非常漂亮。

一席瀑布般的齐腰长发，瓜子脸，修长细瘦的腰身，眉宇间散发出警察的英气，但那似一汪清泉流转灵动的双目，还是透露出作为女性的柔美，典型的东方美人。看到美女，自然要多看几眼，我的眼神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很久。

那名欧阳警官看见我一直盯着她看，白皙的脸上不禁撇下一脸羞赧的殷红。看到那欧阳警官将脸转向一边，我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连忙叫一边的渡村，让他向警官立即立案，以方便民警帮助我们快点找到杀人凶手。

渡村向孙警官一五一十的讲完了案件的整个过程，以及详实的细节后，又把自己的信息登记在案，这样整个立案过程就初步完成了。

“好的，已经立案，谢谢合作。接下来，我们会为你做详细的调查、取证，绝对会将坏人绳之以法的。”说完，又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拳，以示决心。

“不过，渡村先生，你刚才向我诉说的愿望信原件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另外，我想问一下，你父亲已经死去了四天，为什么不在案发当时就报案，你难道不知道案发24小时之内是报案的黄金时间？连这点常识都没有？换句话说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佯装你的父亲遭到莫名信件的伤害，其实这全是你们自导自演的杀人案。”

听完孙警官这一番连珠带炮的质问与怀疑，我不禁怒火中烧，这分明就是无理由的臆测嘛！正欲反击孙警官一拳，却被渡村迅速拦住了。

“孙警官，那封许愿信我已经带来了。稍后，你可以仔细研究它。至于我为何没有在24小时内报案，实在是案发突然，父亲死后，我的大脑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同时，这样的事情、这样的死因，估计我报案你们也不会相信，我是考虑再三才决定报案的，所以时间上延迟了些。而且，父亲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加害于他，我做不到，也没有任何理由。”

渡村的一席话掷地有声。平息怒火的我，此刻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事态下一步将如何改变。

“我看这小伙子挺诚恳的，不像是大凶大恶之徒。况且，如果他是杀人凶手，干嘛还费尽力气报案呢？还不早就远离这座县城了。”沉默良久的欧阳警官也在为我们帮腔，一时间，孙警官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

那孙警官似乎生气了，大声说道：“小欧啊，怎么刚来警局短短几月，你就帮外人来讲话了，你......。”

“在人命关天的大事上，没有公私，只有真相。”欧阳警官的反驳简洁有力，恰到好处。令那嚣张的孙警官一时哑口无言。

渡村感激的朝漂亮的欧阳警官报以微笑，后者也回应了一个灿若千阳的笑容。我对这名女警官的敬意也不禁提高不少。

忽然，警察局外的大门忽然被使劲地推开了，强烈的阳光伴随夏日聒噪的蝉鸣一起进入了房间内部。

当然，进入房间的还有这沉稳、而略显沙哑的声音：“这个年轻人，我可以确定他是无罪的。小孙啊！以前教导过你多少遍，对待人民要有耐心，一切讲求证据，怎么可以这样蛮横啊！”

“黄...黄局长，我，我错了。”刚刚还倨傲不已的孙警官此刻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低下了头。

局长。看来这人派头不小，应该是负责这里的公安局长。

只见这个年纪大约有五十岁的男子，掏出自己的名片，并简要介绍了一番：“我叫黄平宇，是本县的公安局局长。刚刚才知道你们的事情，这才匆匆赶来，却不料发生这样的事情。”

然后，狠狠瞪了站在一旁的孙警官。

“当然了，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渡村先生没有任何嫌疑，全是因为我的儿子在上周也遭遇了这样的事情。”黄局长一脸凝重的说道。

“什么！”在场的人都不禁大叫起来。

许愿信居然还存在于其他人的手上，开始我一直以为许愿信只是针对渡村父亲，现在看来，许愿信已经开始扩散了，并且是针对很大一群人的。

这恐怖的信件究竟多少人收到过？

“黄局长，冒昧问一句，你的儿子许愿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询问道

“哎，我的儿子因为寄去了愿望，结果把自己右手的食指给意外弄断了。”黄警官怜惜的说道。

只是弄断了一根食指，这就是为了愿望而付出的代价。跟渡村失去父亲的代价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这样，就难以理解了，背后的那个神秘人设计害死渡村的父亲，也许是因为他的父亲生前与人有过节，那断指呢？

而且，这样一来，许愿信牵连的人范围就显得越来越广了，说不定还会有辐射作案的趋势，但这样明目张胆频繁的动作，不是为自己增加了暴露的可能吗？

亦或，他根本就不害怕警方追查他。当然，对于那个人，我相信他拥有这样的能力，足以挑战一切权威，掀翻与打乱所有的常规。

“刚才是我措辞过激了，请渡村先生、黄局长见谅。”孙警官的谅词打断了我正在推进的思路。

孙警官换了一副表情，陪上笑脸：“渡村先生，请问你说的那封许愿信，带来了吗？如果带来了，请交给我们，以便我们后续研究调查。”

渡村摸了摸后脑勺，回应道：“带来了，我差点忘记这事了。”

说罢，从他侧挎在肩上的背包中取出了一封信。然后，他将信平放在警局的办公室桌上。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被这封看似极其普通的信件吸引了。那是一封极平常的信件，与我们平日里见到的并无二致。而写在信封上的地址引起了我的注意：A省长丰县花园路静安小区2单元202号楼。呃，长丰县，距离本县不过十几公里的路程，那个神秘寄信人距离我们如此之近，难道他就不怕地址被暴露？我在猜测这个地址的真假。

看完了信封上地址的信息，我有留意起寄件人的署名。在地址的下方便是寄件人的姓名—李忠国。他就是那个神秘寄信人？他就是那个凶手吗？按这地址找下去，警方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那个人捉拿归案，我不禁为凶手的大意而窃喜无比。

这时，孙警官取出一副白色手套，右手握住一个镊子（为了防止手印沾在信上，对提取嫌疑人的指纹造成干扰）。轻轻地掀开信封，将附在里面的愿望信夹了出来。孙警官整个动作相当专业、且技术娴熟无比。

这就是那封杀死人的绝命信，这就是那封可以满足任何愿望的信。

许愿信，并没有采用什么高档的纸张，而是普通的黑白条纹相间的一般信纸。这张许愿信是神秘人回复来的，也就是为了满足愿望所要的条件。许愿信上用正楷字写着：“你的愿望我收到了，但是你必须为我做一件事情，愿望才能够达成。希望你可以在今天中午十二点三十五分。切断你所在小区的总电源。二零一零年七月十一日。”

回信的内容相当简洁。那工整、清秀的正楷本令人赏心悦目，而现在看来那每一个字都如匕首般锋利，令人胆寒，不敢接近。

等大家依次看过许愿信后，孙警官又将这封信封锁在了档案柜中，看来是准备做后续的研究，真希望通过研究之后可以得到更多的讯息。

“好的。现在，我决定成立一个专案组，专门负责调查这封神秘信件后面隐藏的幕后者，当然更是为了让渡村先生的父亲不会枉死，让我的儿子不再受到任何危险。”黄局长宽大的手掌击向桌面，有条不紊的发布命令。

“专案组的代号为‘神秘信特别调查小组’。欧阳倩为队长，负责侦查、反击等主要行动，孙邈作为副队长，负责应急预案、制定详细方案等协助队长的工作。另外为你们额外搭配两个跟进队员。他们是秦宇、沈冰。这两个人会在一个小时后与你们汇合。听清楚了吗？欧阳倩，孙邈。”黄局长开始布置行动小组与命令。

“好的，明白。”欧阳警官与孙警官异口同声的说道。

一切，终于要开始了。这场不知输赢的战斗，此刻已经燃起了战火。未知的事物永远强大，但我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畏惧。相反，体内流淌的血液必将因燃起的斗志而逐渐兴奋、激动。

而另一方面，未曾谋面的两名队员，则在黄局长的电话授意下，负责调查这两封许愿信的地址。当然了，对于这一做法，我们怀有的期待值更高。试想，纵使那罪犯何等神通广大，也总是需要一处地址作为居住地，而那信封上的地址则暴露了他的详细方位，这罪犯如此大意，是疏漏了，还是故意为之呢？

揭开这所有的困局与疑惑，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小时后。渡村家。

经过孙警官与欧阳警官仔细的调查之后，他们反馈给了我们信息，渡村的父亲死于意外电击，诱发心脏病致死，属意外伤亡。这样的结果在我们预料之中。虽说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但渡村听后，还是难掩伤心的情绪，躲在角落里，兀自抽泣起来。

见渡村处于伤心的境地，欧阳警官便挥手示意我，看样子是有什么事情。

欧阳警官低声说道：“经过我们调查核实，你和渡村先生虽然与受害人都有相当亲密的关系，而且死亡前你们都与受害人有过联系，但是你们缺乏动机，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所以，逸凡先生，你和你的朋友—渡村，都从我们的作案人员列表中排除了。”

但是，直觉告诉我，一定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她还没有告诉我。

“逸凡先生，刚刚我接收到来自另外两名负责同事回复过来的讯息。”孙警官从旁补了一句，看来关键信息已经被调查出来了。

我正欲满怀欣喜的询问，却被渡村抢了先，他说道：“那地址上的那个人抓到没？”

由于激动，渡村的声音高了平时不知几个分贝，嗓音将茶几上的杯子都稍稍震颤了一下。

听完这句话，两名警察双双尴尬的垂下了头，看来结果也许并不尽如人意。

“很抱歉，渡村先生，根据收到的消息，两封信的地址截然不同，一个在长丰县，一个在永宁县，但署名却是李忠国。他们前往那两个地方之后，结果发现根本不存在李忠国这个人，在永宁的调查也是如此。”欧阳警官答道。

“呵呵，这就是警察的效率，这就是你们的办案能力，查不到就查不到，还说不存在那个人，荒谬，真会自己辩护。”显然，渡村已经到了愤怒的极点。

“不是的，渡村先生，我们的同事之后也从当地的邮政系统查询了，结果是真不存在那样一个人。”欧阳警官解释道。

不存在的人，地址是虚构出来的？看来罪犯计算得真是周全啊，通过这两个地址，吧我们玩得团团转。这样看来，之前作出的所有努力全都归零了。

经过这几件事情，渡村显然备受打击，听完欧阳警官的话语，便头也不回的朝卧室走去。

显而易见，渡村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也不便过多打扰他，便关上大门，与两名警察下了大楼。

大楼外，早已是万家灯火了。辽远深邃的天空上布满了闪烁的繁星，将天空装扮得幽静而美丽。凉风也适时的向我拂面而来。但，那令人惬意的凉风与景致在此刻并不能带给我几分快慰，反而沦为了一种陪衬，我心底失落情绪的陪衬。

这时，心底里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向我询问：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迟疑片刻，我握紧了双拳，一股必胜的信念在胸中久久盘旋。

不，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