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睡眠一直不好,以为自己是打多了鸡血,但实际上又能体会到并非如此。毕竟是已经从以前的嗜睡、赖床,变成等待醒来,而且迫不及待要醒来的状态。我总是后知后觉,才明白是因为常有噩梦打搅。
血腥和暴力,撕心裂肺,绝望,煎熬,都是我噩梦的主题。
好几次半夜突然醒来,时间指向凌晨三、五点。
身体因为穿厚了衣服而发热,然后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白天醒来两个小时后,残留在脑海里的噩梦碎片苏醒过来,气喘如牛。昨夜的梦里我悲恸欲绝,对着谁哭诉周围有两人离我而去,脸也已经毁容。也不知是谁待我如此残暴,两次划伤我脸,有一处我记得是下眼皮下一点,横着一条血河,血水汩汩流出,比眼泪来得汹涌澎湃。在梦里我仓皇大哭,呼叫一个熟识的人救我,结果却遭到白眼,事后还被嘲笑中伤:(笑)这么点伤,(不屑)我还要亲自跑过去给她处理……有点啥出息?
上一次的梦,有关凌辱。虽然侥幸逃脱,但在梦里产生的在惊慌逃难中的痛苦还是一样的煎熬。
尔时现实生活中的学校正好传闻有不少变态在校内出没,惊惧不少女生,而后便有了国旗护卫队编队巡逻,维护学校安全的正能量事迹。
大概就是当晚,梦里出现了和国旗护卫队类似的维护学生安全的组织。我被善良的室友劝进他们定时围起的“女性保护圈”,圈子由组织成员高大威猛多肉体铸成墙,隔绝了外面的恐惧,但他们的成员也不多,所以圈子窄小,活动范围也就狭小。我偏偏好动,一心想跑到出口去望望。
某个接近解禁时间的点,我看到了出口处一只小猫,梦里的我一样是爱猫如命,我走出了辐射最强的圈子——这里几乎每个组织成员都是以高大的身体圈住了被保护的女学生。我还是要去门口,边走边“喵喵”呼唤在不远的地上找食的小猫,结果仅几步之遥,解禁铃声响了,人群轰然散开,朝出口——有小猫的方向涌去。我脚步只得停下来。但是人群散后,猫和地上的碎食都不见了,我茫然地往前走,又回头,就像在梦里又做了个梦。
但是,回寝的路变得陌生有漫长,在途中我认识了两个男子,他们大概和我去方向相近,于是结伴而行。路上一个人说:你看我做的事,别人都觉得厉害得很,他们哪晓得我们的目的还是以前那个样。说完笑声高昂。我听不懂,只能假装附和。又问:那你们做的啥工作呢?
两人的脸顿时变得狰狞,“妹子,你认不出我们了吗?”
我的眼球收缩,背上不寒而栗,回忆起“圈子里的事”,拿身体圈住我们的,就是这些人啊!不同的是,他们现在穿着的是便衣。
“你以为我们是想得到什么?啊?”两人魁梧的身体又组成了围墙堵在我面前,我迅速转身,拼了命地朝着来的方向跑去,这条路两旁是绿油油的稻子,而且路窄而长,没有分岔口,后面是磨牙吮血的猛兽穷追,前面是不见头的单行道。我一路狂奔,仿佛也在逃向绝望。
后来终于找到了一个又一个岔路,直到进入一片偏僻的危房区,我看见不起眼的房子就冲进去,也想不了里面有没有人住,梦里我丧失了思考的机会和时间,潜意识把我困在迷宫里,拖拉我前行。
刚开始,房子里只有黑暗的通道,尘土上尺的家具,我随便进了一个陌生阴森的黑屋子,坐下来也不觉得累,竟然没有了恐惧。
结果一束自然光打下来,床底、窗外出现了一些衣衫褴褛、面容枯槁的女生,她们和我一样是逃难过来的,只是她们是更早的一批“被保护者”。
她们没有食物和替换的衣物,前方路通得更是无尽,于是她们就抱团在这个废弃的住宅里住下。说是住下,连床榻和厨房都没有。之前我看到的积灰的桌子上、板凳上、地上,摆满了咸鱼一样的女生。
听她们说起我才知道,那两人也一定是混入保护组织的恶霸之一。披着羊皮的狼,在执行“保护”之职时,就没干过好事。有的女生被勒了要、胸、臀,甚至悄然侵袭了她们的下体。但表面上看,谁都觉得一切正常,这群人如同正义的化身屹立挺拔。
我看着这些受过难的女生,想象自己曾身在魔窟而不知的经历,后怕不已。
可是她们一个个衣衫破烂肮脏,不修边幅的模样,真的很没有形象。这样的生存,有着爱美的共性的女生是怎么甘愿活下来的?
那时我也看《活着》,或许也是为活着而活着?梦里我也是缺失了想象力,住房里竟然没有任何照明设备、通讯工具?梦里连个网、手机都没有!这是穿到哪个年代了?
我于是和他们一起留在了这里,有女生生了病,或感冒了,或连夜地咳嗽,周围人就听着、看着她邋遢地病重下去而无能为力,直到人越来越少,自己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多。
我也邋遢得失了人形,并且终于等来了恶魔。我从自己眼睛中看不到光亮,听着声音也无法判别出他们是成群结队来的还是就是就是一路追赶我过来的那两人。我缩在床下,背躬成了一个圆,我听见他们狰狞怪异的笑声随着门被踢开越来越近,脚步转动最后又逼近,然后是其他女生被拉扯而变音的哀求哭喊声。依稀之中,一个尖利的女声从门外传进来:“哭啥哭,有啥好哭的……”
这一边,恶霸得意地狂笑:“可让我好找啊!”我听着女生的哀求声越来越弱,最后像小鸡仔声音一样灭掉。我的记忆也从这里截止。
梦是如此离奇,甚至毫无逻辑,混乱不堪,可这也正是现实投射到我潜意识然后构筑起的变态的的不良的压抑的世界。
这让我即使从梦中醒了过来,一样会失眠。
我最害怕的是,在梦中我的嗓子一度像含了金属一样发不出声。
但现实生活中我们可以,除了逃亡之外,合理动用一切可运用的器械和工具,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竭力阻止噩梦的发生。
我相信有尊严有理智的人能判断什么时候有防卫的紧迫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