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姥姥虚岁十八,太姥爷张罗着给闺女说媒,有铁路的、粮库的、剃头的、成衣铺的、甚至还有戏园子唱戏的。姥姥一概不答应,甚至连看都不去看。因为姥姥爱去听戏,京剧、越剧、黄梅戏、评剧、大鼓书,从小就开始受此熏陶,没有姥姥不爱的。隔壁嫂子给搭媒的是唱评剧的,姓朱,总是演反派,姥姥去听戏,也总能看到,认识,浓眉大眼,大高个,长岭人,家里只剩下老妈妈一人。嫂子以为准成的,结果还是被姥姥拒绝了。按姥姥回忆的口气看,是嫌人家演反派。后来朱评剧员把妈妈也接来了县城里,娶了王大金牙的闺女。
1952年正月十五,姥姥照例去扭秧歌,划旱船的,骑毛驴的,踩高跷的,好不热闹。商业城的整个十字路口人山人海,堵的水泄不通。有几个年轻小伙,开始调皮捣乱,往旱船里扔土块,结果两边就吵了起来,好好的一场秧歌会就这样搅黄了。
第二天,一个青年人来到姥姥住的保民街道,老乡们都被组织在一起,一个青年人站在炕上,对昨天的扭秧歌发生的事情进行道歉,原来他是县联社的,说的态度诚恳,慷慨激昂,大家伙也都没说什么,就散了。第三天,姥姥去隔壁王姓姑姑家串门,进门就看到家里一对中年夫妻,是王家的干闺女和姑爷。打了招呼坐下闲聊。姥姥走后,中年夫妇问王家人,姥姥是谁家闺女。王家告诉对方,是老汪家的大闺女。原来中年男人和太姥爷还认识,二人称兄道弟。王家嫂子来问姥姥,今天来看到中年男人有个弟弟,当兵转业回来的,比姥姥大六七岁,要给姥姥介绍,要姥姥去看看。姥姥还真的答应了去见面。
见面还是在王家,进门看到,那天在街道讲话的青年人坐在屋里,低头抽着短烟,一直都不见抬头。推来推去,就是为了等这个对的人出现。姥姥心中还是有英雄主义的,也许是姥爷的讲话感染了姥姥,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太姥爷前一天还在跟人家称兄道弟,后一天人家的弟弟成了自己的姑爷。张罗了一年的事情,就这么被姥姥自己决定了。1952年2月29日,姥姥和姥爷就结了婚。姥姥穿着自己做的黑色正襟夹袄,胸前别着中苏友好牌。二人还去相馆拍了张结婚照,姥爷坐在凳子上,姥姥站在姥爷身旁,左手放在姥爷肩膀,右手拿着捧花。结婚时,舅老爷从四井子回来参加了姐姐的婚礼,当家主奶奶却没有回来。舅老爷就一直跟姥姥一起生活,留在县城里上学。“荣军光荣”姥姥也沾了这份光荣,心中充满希望和欢喜。
姥姥今天讲了几个猜谜,安利给大家~先猜猜看~
四方板,圆圆被,木猴在里睡,铁猴来叫门,肉猴往后退
小缸装酱,打开两样
南边来个白大姐,没有骨头,没有血
一个小红枣,三间房搁不了
四四方方一座城,三十二个兵马在里行,两个王子争天下,不到谁输和谁赢
四四方方一块地,搭上台就唱戏,头出唱的黄花结果,二出唱的刀砍王义,三出唱的燕子浮水,四出唱的牛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