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五,阳光明媚。我穿梭在四通八达的街道上凭记着记忆去寻找一扇既熟悉又陌生的门。一个人,一份小兴奋,一丝心酸。
冰冷的大门缓缓打开,斑白的头发下那一双眯着的眼睛在看到门外的我时似乎亮了起来。有人曾悄悄告诉过我,多少个日日夜夜,当窗外雨滴点点,她总会辗转难眠,生怕远在异乡的某个小女孩冻着了;多少次家庭聚餐,望着满桌丰盛的佳肴,她总是无法开心的吃完一顿饭,年迈的她总觉得那个肩膀瘦弱的小女孩无法在异乡吃到比家里更美味的食物。你看,我们到底有多重要,只有他们知道。
屋里的摆设都没有变,只是年货多了,桌子上堆着跟小山丘似的来自全国各地的特产,屋里也不似平日那般冷清了,多少欢声笑语萦绕耳边。阳台上的老椅上坐着个年迈的老人,当他望着屋内这一群嬉闹的人时悄悄别过头去,眼中似乎闪着晶莹的泪花。多少年过去了,多少个黑夜与白昼,两个步履蹒跚的老人静坐在窗台,眼睛总盯着小区入口的方向,希望与落寞染白了一头黑发。
寒暄问候过后,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当下热播的电视剧,妹妹一头扎进游戏的世界里,而那一群大人们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我们还不懂的世界。突然,一双被岁月亲吻过的沧桑双手递给我一杯水,粉红色的水杯,那是我喜欢的颜色。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尴尬的笑了笑。他盯着我久久的说出一句话:“君妹,外公今年80岁了。”语毕,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眼睛从屏幕上移开,原来时光真的很快,原来外公的背更驼了,原来我们陪在他们身边的时间是那样少……。
放下手机,关掉电视,尚未踏进厨房半步,外婆就把我拒之门外。她说,去坐着等吃的吧。最后,还脸红的小声说自己的厨艺见长。外婆,也曾是如风的少年。日子从炎热到寒冷,叶子从翠绿到金黄,而她的一生的丰功伟绩全都在洗洗刷刷中,无怨无悔。静静的陪在外公身边,外公吐字不似记忆中那般清晰了,我却依旧像小时候那样子歪着头听那些年老的故事,原来时光也会这样慢。
这个世界运行的太快了,我们在忙碌在奔跑中似乎已经习惯了时间的飞逝。忘记了家中原来还有年迈的亲人在苦苦等待,忘记了打一通电话和窗前那一抹寂寞身影聊聊天,谈谈你的城市。爱没有来生,爱要趁早,尽孝不在功成名就之后,在日常点滴之中。我们在复杂的尘世烟火中孤独行走,看岁月悄悄流淌的痕迹,不如把脚步放慢,在蓝天白云间把那双长满茧子手牵起,像儿时的他们牵着我们的小手过马路一样,陪他们去看看青青草地,去听听鸟语花香,去陪他们慢慢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