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
小说《白鹿原》里,多次提到祠堂和乡约,在同名改编的电影和电视剧里,祠堂里的镜头,使这部小说更加肃穆、庄重。作为族长的白嘉轩和祠堂、乡约一起,撑起了一种精神,祠堂文化也是中国乡村文化的载体。
白鹿原上的乡民,在族长带领下,男耕女织,各司其职。人人信守道义,尊老爱幼,邻里互助,在几辈人的传承下,积淀了淳厚的民风。特别是在小说的前五章,白鹿原一片祥和景象。
村里有事要商议开会,族长敲锣发号,村里年满16岁的男子去祠堂议事,这里不仅是祭祀祖先的地方,更是一个谋事场所,是人们的精神家园,族长就是他们的精神领袖。在祖宗面前,族长的威严更高,大家商议的事情也更庄重严肃。
哪家里有婚丧嫁娶,都要来祠堂里进行祭拜,每逢重要节日,族人也要聚集在祠堂,举行庄严肃穆的仪式。
白嘉轩请来徐先生,在祠堂里教村里的儿童读书识字,这在当时的中国农村,是非常有眼光的。白嘉轩请朱先生为本族制定《乡约》,规范乡民的言行举止,成为白鹿村的道德规范,再次彰显“仁义白鹿村”的魅力。
白嘉轩正直、坚毅、有勇有谋,是传统思想的忠实执行者。他不让黑娃携“小女人”小娥进祠堂,认为小娥不是“正经女人”。在祠堂里惩罚通J的白孝文和小娥,领乡民读“乡约”。搞农协时,黑娃带人砸了祠堂,白嘉轩后来又带人建了起来,祠堂串起了他们的行动,串起了一部戏。
白嘉轩在处理祖内事物时,刚正不阿,不偏不倚,包括对自己的儿子白孝文的惩罚,使冷先生说“你比我还冷”,也就是他的冷酷,导致了后来白孝文的破罐子破摔,和小娥厮混在一起,卖地卖房抽大烟,成了地道的败家子。
白鹿村经过了战乱、抓丁、旱灾、大瘟疫,很快就恢复了他的生命活力,心中希望不倒,主心骨仍在,一起都能挺过去。
浪子回头的白孝文,在祠堂里跪拜了祖宗,不仅感叹“人生最痛苦最绝望的那一刻是最难熬的一刻,但不是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熬过去挣过去就会开始一个重要的转折,开始一个新的辉煌历程。”此后,他以这种深刻的人生体验呼唤未来的生活,有一种对生活的无限热情和渴望。
他的这种蜕变,就代表着整个苦难后的白鹿村。
白嘉轩对二儿子白孝武说:“凡是生在白鹿村炕脚地上的任何人,只要是人,迟早都要跪倒到祠堂里头的。”
心里有祖宗,有纲纪,即使走了弯路,也有回头的一刻,当了土匪的黑娃,后来加入县保安团,被共产党收编。白嘉轩原谅了他,允许他进祠堂跪拜祖宗,没有计较黑娃打断了他的腰。
陈忠实先生对电影版《白鹿原》的评价中,说到“一种民族精神”,族长、祠堂和乡约就是一种民族精神,是人们心中的信仰,在新时代的农村建设中,依然有宝贵的价值。
小时候家族里的二爷,话不多,很威严,看到邻里矛盾,对双方教育一番后再进行裁决,总能让人心服口服。看到子女对老人不敬,批评起来毫不留情,子女们不住道歉并承诺改正。即使哭闹的小孩子,听到胡同里他重重的脚步声,也会止住哭闹。
家族里的大事小情,他会去帮忙料理,是大家心目中的“老上司”。现代农村里,年轻人忙于挣钱,疏于对子女家风和传统道德的言传身教,刚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宗族意识开始淡薄,我们的新农村建设在文化信仰上也该补上这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