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他感觉自己的生活总是黯淡无光。
他尝试过改变——随着其他人一起上学或逃课、做好事或骗老师、冥想或旅行、做饭或探店……他看到周围的人或喜悦或悲伤、或平静或担忧、或向往或逃避，但他自己，只觉着无趣。
生活总是无趣，他在这世间兜兜转转，发现即使自己死去，也不会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按专业术语来说，他这是陷入了一种存在主义焦虑。然而他并不焦虑，他不断尝试改变自己的状态，但如果无法或无果，他也不会悲伤或气馁。
他常常戏称自己是行走在土地上的肉体，而非游荡于尘世间的幽灵。他具体地活在周遭的每一个瞬间，又抽象地戏弄自己的每一个举动。他被举着、被推着、被摇晃着，前行，后退，向左亦或向右。生活没有一处吸引住他，但却无时无刻不给予他行走的动力。
他曾跑到山里大声嚎叫，阵阵回声使他确认了自己真实存在；他也曾走到楼顶向下俯视，熙熙攘攘使他感受到人类的渺小。
或许那些人都是装的。小明曾无数次这样猜测。人们只能逃避虚无，正视它便只会被它吞噬。每当想到这里，小明竟有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体会。
他曾跑到山里静静躺下，与自然融为一体让他安心；他也曾走到楼顶翻过围栏，与深渊紧密相连使他清醒。他总是在平常的地方感受厌恶，而在奇怪的地方找到和谐感。他逆着人流奔跑，将他人心中的谩骂抛却身后；他顺着人流缓行，把他人心中的鄙夷送往远方。
小明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他感觉人人的生活都是黯淡无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