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生日的前夕,亲爱的电我:“给咱女儿买一套三毛作品全集读吧,想想咱俩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读的都是三毛。”
是的,初中时代,我们一起读三毛。在我的心中,三毛该是胡慧中在电影《欢颜》中抱着吉他唱《橄榄树》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到真实的三毛是穿着红色大长裙,扎着粗黑的麻花长辫,背一个陈旧的牛仔包走世界的女子。
我们跟着她的文字去了很多地方。她让我们知道西班牙那个地方不只是有勇敢的“斗牛士”,还有,那个叫荷西的大胡子男人。是的,那个年代,三毛,几乎满足了我们闭塞少年对远方和未来的所有幻想。
然而,我们终究过不了三毛那样的生活。浪漫至上在我们后来的成长中就是不切实际的天方夜谭。
今天,能够因为机缘巧合,让我和我的小孩一起读三毛,是我没有想过的。
如果我问我的同龄人,在我们的成长中,哪一位女作家对你的影响最深?我大胆揣测三毛一定不会排在第一位。张爱玲、萧红、丁玲、甚至林徽因都会排在她的前面。这从我们的课本和语文考题中很容易找到证据。三毛的作品我印象中还没有进过教科书吧。
其实我这样说太绝对了。记得五年前我带小孩去绍兴看三味书屋,当时小孩小学四年级。我眼看着当地朋友的小孩熟练的在我们背诵老舍的文章《猫》,据说她们的语文课本里全是经典。文章的第一句是猫的性格实在是古怪……,呵呵,古怪的不只是猫,还有渐渐走出课本的名家,包括鲁迅。虽然后来,我在小孩六年级的语文课外阅读理解上发现了节选自老舍先生《猫》的一小段。
话题扯远了啊,其实我在亲爱的送小孩三毛作品集的时候,就想过和她一起再回忆一下那些文字的,一起找一找那些文字究竟是哪里或是如何影响了我们现在的生活。
当然,我要坦率的说,我是从来都没有读懂过三毛的。尤其是在我独自努力的年轻岁月里。
当我挑灯夜读到凌晨两点的时候,我想到的不是三毛;当我忍受白眼偷偷流泪的时候,我想到的不是三毛。
我曾一遍一遍在脑海中不断重复李梓在《简爱》里的经典配音:你以为我穷,不好看,就没有感情吗?我们的精神是平等的,就如同你和我都要经过坟墓,同样站在上帝的面前。我也曾一遍一遍去想萧红苦难的日子,甚至去走她在岛城走过的路。所有的想象里,独独没有三毛。
没有钱,没有爱人,没有时间,流浪,是不是就意味着要放弃所有的咬牙坚持?
如今,我依然没有钱。但我有了爱人,有了小孩,有了稳定的生活。我开始背着书包一个人去看世界了,我可以用我拙笨的语言去描述看过的春天了。
送小孩三毛全集的亲爱的,一定是和我一样,在这样的时候,想起了的三毛。
于是,我们就有了重读三毛的机会。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一个精致的流浪者不只是靠运气和情怀活着的,她的魅力更在于在经受苦难和悲痛后,依然认真的生活态度。
乱七八糟的一堆文字说到这里,其实我问自己的问题只有一个,为什么我在重读三毛的时候会感到如此喜悦?
这就像我们重温过去的一首首老歌,重逢无意中……
我终是感谢三毛在我的年轻时代把这样一粒粒梦的种子撒播在我的心中的,不觉中,它们已经长成了一片绿油油的田。
感谢三毛,感谢亲爱的送给小孩的三毛全集。我知道,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无论现在的我们处在什么样的境地。
我祈祷三毛的这些种子,有一天,也会灌满小孩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