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几天 这一年新账和陈年旧帐都会一起结算 张祥大清早洗了脸 骑车出去结账
镇上李叔去年欠他的钱一直没结 熟人之间总是不好要债太紧 况且李叔腿脚不方便 儿女不在身边 独自生活在农村也不容易
但一年的时间也的确有点长 张祥这样想 通货膨胀 算下来欠的钱贬值了不少 要是用去做其他事 也还能赚不少 机会成本加上利息 李叔欠他不少钱
李叔在家里面等他 一个人在家里面冷冷清清 冬天 连个铁炉也没有 一个人烧着廉价的卷烟 咂吧砸吧 吐出一口烟雾 再向地上吐口痰 廉价烟就是这点不好
李叔第5次向地上吐完口水 张祥才引入正题 前面拐弯抹角问长问短 不痛不痒的对话已经体现了自己素质 他这样想
“叔，我的钱你什么时候整给我？” 张祥盯着李叔烟斗口的火光 在李叔砸吧过程中 忽明忽暗
“孩子啊，你也晓得我不容易……” 李叔像是如数家珍 说着自己的不容易
张祥已经坚定信心 再次心算本金加机会成本加通货膨胀 李叔说的时候 他走神
“李叔，我也晓得你不容易，主要是我也除不开啊……” 张祥把说辞都说了出来
李叔眼睛盯着烟斗 感觉火不够大 用打火机点烟头 烟丝燃烧的火光跳跃起来 一上一下
张祥似乎下定决心 把大学所学知识都说了一遍 刚刚毕业 知识都没有丢
机会成本 本息 通货膨胀 像个老师给李叔算了一遍 比老师还仔细
毕竟 李叔是 斗大字不识一个的庄家汉
他口干舌燥 觉得已经尽力了 但李叔不为所动 任他感情牌和只是牌打尽
他渐渐失去耐心 感觉今年又拿不到钱 起身给李叔道别 反正拿不回 多说无益 抬脚就往外走
李叔眼睛一瞥 等会儿 他取下烟斗 在凳子上敲了敲 烟丝带着火光滚落一地 带着好闻的烟丝的味道
李叔转身进屋拿出一叠钱 交给张祥 咧嘴一笑 一口黄牙“我不懂什么滞胀，但是该给的钱会给的，大家都不容易，我都懂。你的钱都在这里了，数数，至于利息，实在不行你留下来和李叔吃顿饭，要过年了我一个人也怪冷清的，儿女姑娘都年初几才回来”
张祥满口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