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三十分,大飘窗上的白色纱帘在微风中摆动,晨光透过纱帘照进房间,给人带来希望的色彩,没有一丝躁热。在这个听起来妙不可言的时间里,唐耒——我们的男主角——面临一个全人类级别的难题,他侧躺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把褐色的珊瑚绒抱枕紧紧搂在怀里,睡在昨天与今天之间。面对这样美好的清晨,所有人都不愿意醒来,可以不吃不喝,人有三急也变得可以忍耐,闹钟变成了梦中的华尔兹。
睡觉是安逸的,如无变故我们都希望一直睡下去,但是,这与生命的意义背道而驰。
唐耒知道自己该起床了,而且他从心底里认同,赖床是万恶之源。都知道一天之计在于晨,昨晚关于早起的计划仍在心中,他还有宏大理想要去实现。但是身体的疲劳,内心的疲惫,对未来没有信心,都成了他起床的巨大阻力。这不仅仅是身体与精神的较量,看起来唐耒是在逃避和退缩。他醒过来了,但是他起不来。
这个时候,一只蚊子,为了生存,飞进了唐耒的房间。它张开血盆大口,围绕着它的“肥肉”——我们可怜的唐耒——飞来飞去,一边还发出“嗡嗡嗡”的恐吓和威胁。唐耒听到了蚊子的存在,而且,感觉到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于是他翻了个身,又举起手来驱赶蚊子,他甚至拉起毯子,蒙住头脸,以此躲避蚊子的骚扰。他以为蚊子会知难而退。偏偏,蚊子执拗的很,也许因为实在太饿了,它从左边飞到右边,又从右边飞到左边,甚至钻进唐耒的毯子里。它悄悄趴到唐耒的脖子上,企图深深吸他一口鲜血,结果被唐耒一巴掌扇过来,差点没被拍死。蚊子惊恐地和唐耒保持距离,却依然远远地发出“嗡嗡嗡”的恐吓声,它是个小东西,很难对付。唐耒翻来覆去,已经无心做梦,原来美好的阳光、清晨和席梦思,开始变得躁动、瓦解,像象牙塔崩塌一样。迫不得已,他猛地坐起来,结束了漫长的纠结,狼狈地爬下床。现在他不但醒了,而且起床了。他四下巡视,想找到那只该死的蚊子,然而,四面白墙,再没看见它。唐耒低下头去,心情复杂,其实应该感谢它,因为他早该起床了。只是,一个不愿意为自己的理想起床的人,居然被一只小蚊子赶下了床,总感到一种讽刺。